用创意点亮传统村落的文旅之路
用创意点亮传统村落的文旅之路
用创意点亮传统村落的文旅之路,古建绘本,古韵古建彩绘,古建彩绘历史在城乡关系重构的今天,一个个传统村落已成为传统文化传承与重塑的重要载体、诗意栖居的家园。在乡村振兴与文旅融合的大背景下,拥有100多个传统村落的江西省抚州市金溪县以创新的理念,着眼于高质量发展,与多家企业、国内外院校合作,以古村落保护传承为基础、创新创意为突破,一村一策,打造了大坊荷兰创意村、“戏梦田园、数字游垫”、陆坊村心学圣地等品牌。这个独具特色的县域创意样本,让古村的未来有了婺源、乌镇、丽江之外的另一种可能性。
路径:以中国传统农耕文化的活化利用为目的,借鉴荷兰文化遗产保护利用经验,打造中国传统村落保护与创新的样板。
遗存于抚河流域的古镇古村,青屋老宅挺拔而嶙峋,这里是明清古建筑数量居江西省第一的金溪县,一座没有围墙的古村落博物馆。有人说,春末夏初的日子,尤其适合到赣东金溪去,漫步香樟和金橘的新绿间,从高墙深井的古村落中走过,看这片古老的大地在创意的滋养下,逐渐长出乡愁的新模样。
从金溪县城出发,沿省道驱车15分钟,就能到达拥有900多年历史的传统村落——大坊村。“谁能想到一个传统村落里,来自荷兰的设计师、艺术家用自己对东方和乡村生活的理解,建了一座俯瞰四野的瞭望塔——徘徊塔。站在塔上抬眼望去,黛青的群山和飘渺的云朵下,是古老又年轻的大坊。”去年夏天打卡大坊的游客英子说。
今年春节期间,大坊接待游客4.6万人次,实现收入92.7万元。清明假期,2.1万人次游客走进大坊,带来48.5万元收入。从昔日破败衰落的传统村落,到随处可见异域风情的网红打卡地,大坊村发生了什么?
2018年7月,金溪县人民政府、中国文化传媒集团和荷兰文化遗产市场研究院通过了“大坊荷兰创意村”的总体规划方案,正式确定三方共同开发“大坊荷兰创意村”。如何最大限度地保存传统村落的乡愁味道,又将当代创意与活力融入其中,成为这次国际合作的出发点。
文化是大坊荷兰创意村的根本,创意是大坊荷兰创意村的灵魂。荷兰文化遗产市场研究院的贺江柏和中国文化传媒集团团队的创意营造,为大坊“蝶变”注入了新动能:一方面,他们以李白“我歌月徘徊,我舞影凌乱”诗意,命名设计了“徘徊塔”,又为游客及村民规划建造了蜂巢咖啡馆等新地标;另一方面,在传统民居建筑的修缮上修旧如旧,为村民保留原有的生活样貌,深具人文关怀。同时,来自荷兰的多位艺术家以大坊为家,创作了独属大坊的艺术作品,与自然、人文景观融为一体。而他们的到来,也成为大坊独特的风景。
2020年3月,大坊荷兰创意村项目一期初具雏形便得到了广泛关注,成为当地网红夜景打卡点。无论是建筑外立面的风情墙绘、迷迭香园的梦幻路,还是乡村田野中的独特艺术装置、创意陈列馆的艺术品布置、蜂巢咖啡厅或者徘徊塔,中西方文化、传统与现代在此交融碰撞,相映成趣。
以大坊地标性建筑之一的徘徊塔为例,不同于古代的防御瞭望功能,如今的来访者登上这座塔楼,目光将游离于“人间烟火”与“诗和远方”,映入眼帘的既有近处新旧民居的景色,也有远处落霞映照着山峦。夜景是大坊村的另一“杀手锏”,入夜后传统古宅流露出温情的一面,循着迷迭香园的梦幻路,让人沉醉在一个浓浓的乡愁梦中。
路径:将明式美学与新媒体艺术结合展示,“高品质古村+专业院校+先进科技”共同塑造出一个全新IP——数字科技古村。
在古代建筑里用现代技术看古村故事,白天看古村,晚上看夜景,处处蕴含古典,又处处彰显科技……在金溪的古村落保护和活化利用实践中,游垫村立足数字科技,激活传统村落优势,推动金溪古村落活化走向“4.0版”。
藏在深闺的游垫,现有明代中后期建筑38栋,被誉为“明代古建筑博物馆”,也入列第四批中国传统村落、第七批中国历史文化名村。游垫虽然没能幸免于荒芜衰败的命运,但数字技术试图让古老村落重焕生机。这一切可以追溯到2016年4月金溪与文化遗产保护与数字化国际论坛(CHCD)的首次结缘:第三届“CHCD——数字遗产中国行”来到金溪,激活了金溪县“利用数字技术重焕古村活力”的初心。
2020年4月,金溪县立足“世界村”定位,引入系统思维模式,除了对古村古建全面征收托管外,还将古村落的所有山水林田湖整体流转,携手北京大学、武汉大学、清华大学清城睿现数字科技研究院(简称“清城睿现”)等国内一流院校、机构,引进学术成果、创意设计,全力打造“戏梦田园、数字游垫”。它借助CHCD优势建设“数字游垫”的整体定位,围绕数字科技和传统民居的主题,打造以“数字研学教育和会议会展”为主业态的CHCD基地,在一古、一新中运用影像、声音、互动等数字技术,阐释游垫古村及金溪的千年文化。
“他们通过互动式的投屏影像,竟然在咖啡馆里造出了一个沉浸式、梦幻般的星空,非常浪漫。”到北京大学团队打造的星梦咖啡厅游览的张倩说。游垫夜景主打项目之一的戏梦民宿则是一个以传统民居为载体,通过数字科技再现明朝诗意生活的地方。“赣东民居研学馆则把体验带进老房子,只要靠近墙面,触发激光雷达就能看到彩绘线稿上的彩色动画场景。”游垫古村相关负责人说。
如果说大坊的夜景是中式古风加入荷兰创意元素,游垫村则是梦幻灵动的数字科技古村。重整开放运营以来,游垫古村一跃成为金溪县及周边区域最受欢迎的古村落。2021年春节期间,游垫迎来5.7万人次的客流量,实现收入163.8万元;清明小长假期间,游垫客流量达3.6万人次,实现收入82.5万元。由数字科技带来的新产业与新契机已在游垫初步形成,历史复兴、文化引领和乡村振兴在这里交汇。
路径:遵循“活态、原真、延续”的保护原则和政府引导、社会力量参与的“金溪模式”,独具特色的金融赋能尤其值得借鉴。
“金溪归来不看村”,大坊村、游垫村是目前金溪古村连片开发的亮点,金溪的古村故事还在进行中。
为避免古村开发同质化,金溪县始终坚持“保护为主、传承为本、利用为要”的原则,多角度对古文化资源进行活化传承、创新转化,发展“一村一主题、一村一特色、一村一产业”。作为《国宝档案》《爸爸去哪儿》等节目取景地的竹桥古村,在文化旅游上注重古村原住民参与,村民穿上明代服饰,在村落中将生产与沉浸式旅游结合在一起,重现古村的明代风情。而后龚村通过对村内22栋革命旧址旧居进行修缮保护,探索出一条文物保护利用与发展红色旅游相结合的路子。
然而,古村权属不明晰、资产边界不清晰,使社会力量和资本难以进入古村古建修缮保护、活化利用。为打通金融与古村资源的通道,近年来,金溪创新推出“古村落金融贷”,通过市场化手段解决的难题,为金溪古村落保护活化利用提供了无限可能。截至2021年2月,“古村落金融贷”贷款余额达9.89亿元。
围绕用益物权流转、确权颁证、价值评估和交易做文章,金溪县按照“分散进、集中出”的原则,创新使用权流转和托管的方式,由古建房屋产权人将使用权托管给村小组,托管期限50年至70年,解决租赁期限过短以及产权转让的难题,目前已与古建房屋产权人签订托管协议1573栋,其中整村完成托管23个。托管后,经所在村委会及乡镇见证,将所有托管古建房屋全部流转到金溪县城投、旅司名下。
借此,古村古建优质资源成为可交易资产,金溪县也为社会投资者缓解了金融压力,设计了退出机制。值得一提的是,古村落被活化成资产后,产权仍属村民,使用权、经营权由政府掌握。也就是说,社会资金的运营必须在守护古村的前提下进行,经营效果也要接受政府和智库的监督,出现运营失利或建设性破坏,政府依合同约定将房屋使用权回收再处置,一双双“火眼金睛”共同守护着古村落承载的历史文物价值。
“金溪模式”的最终落点在哪?在《金溪县古村落文化资源生态价值实现探索》研究中,抚州市委宣传部、中文旅(北京)规划设计有限责任公司、金溪县委宣传部、金溪县文广新旅局有关负责人组成的金溪古村落生态价值转化研究课题组有一段精准的概括:“金溪丰富的古村落资源,决定了金溪古村落价值绝不仅仅是古村落的旅游开发,它应该成为乡村振兴、特色乡村发展的一个试验地,古村复兴重生、多产融合发展的一块先行地。”
“金溪众多的古村落是泥沙中的金子,是未经粉饰的大家闺秀,是被掩盖着的宝石,它们有无言的大美,承载了悠长的乡愁和民族深重的情感。它们来自历史,更属于未来。金溪传统古村落的保护传承是我们的责任和使命,传统村落不能在我们手上消失。”金溪县委书记高连珠情真意切的言语,体现了一位县委书记对古村落保护的关切和担忧。
7个中国历史文化名镇(名村)、42个中国传统村落、128个格局完整的古村落、1000多栋明朝建筑、11633栋明清古建筑……金溪县域内保存有数量惊人的赣派建筑古村落群,明清古建筑数量居江西省第一,被誉为“一座没有围墙的古村落博物馆”。
“古建筑是有生命力的,它承载了家族的梦想、地方的文化、乡土的历史,倘若离开了故土,那只不过是一具标本。”高连珠认为,古宅的价值绝不仅仅在于建筑美,更重要的是依附于人、依附于地方的人文之美。古村落是中华民族历史发展的印记,是社会变迁的足迹。
然而,随着社会的发展,越来越多的村落因农民外出打工而出现“空巢现象”。有的古村落经年历久,多已破败,重修无力;有的在匆匆忙忙开发旅游;还有的古村落早已从地图上消失。如何保住古村落,已成了迫在眉睫的问题。
遵循“活态、原真、延续”的原则,做好传统古建筑的抢救与修缮工作;“留住筋骨肉,传承精气神”,致力恢复传统村落固有的生机与活力——这是金溪县在古村古建保护中一直坚守的原则和信条。
“金溪古村落群数量之多、保存之好、质量之高、建筑之美,让各国专家惊艳。多年来,我们得到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及国家、省、市和社会各界人士的大力帮助。”高连珠介绍,庞杂、系统、精微的修缮工作,投入是巨大的,回报却是漫长的,他们想尽了办法给金溪争取资金和政策。
近年来,金溪县积极争取“拯救老屋行动”专项等上级单位财政资金近4亿元。它发动社会资金参与,在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下设立“江西省金溪县古村古建保护发展专项基金”,公开向社会募集资金;同时,通过乡、村两级对在外能人志士进行倡议宣传,2019年以来募集乡贤捐资6000余万元。金溪县委、县政府成立了古村落保护协会,建立古建筑抢救性修复工作机制,组建了20个传统建筑建造和维修施工队伍,建立300余名本地传统建筑工匠库。通过“村民出一点,社会资金资助一点,政府奖补一点”,金溪县让村民参与,唤醒村民对古建筑的保护意识,凝聚更多的保护力量。
在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资金支持下,金溪县“拯救老屋行动”于2018年启动,迄今已经修理完成600多幢。修缮全部由政府监督,中国文物保护基金会技术把关,熟稔古建的队伍按标准执行,不容建设性破坏。
金溪县在古村活化利用上,经历了从1.0版本到4.0版本的演进,古村古建不断焕发出新的生机和活力,持续推动着全县经济社会高质量发展。
“1.0就是拯救老屋,仅做修理;2.0是精修老屋,美化环境,疏通基础设施,修好的已经有获评3A级、4A级景区的;3.0的大方针是和中国文化传媒集团在2018年确定,以大坊古村为代表,通过精修老屋、国际合作、专家参与、艺术介入、市场运作,追求‘精心设计、精致建设、精致管理、精美呈现’;4.0阶段的代表则是游垫古村,我们开始在古村落修旧如旧,保持山水园林格局前提下,加入外来元素,广泛邀请社会力量参与建设。”高连珠介绍。
金溪县从仅仅抢救到开启文旅融合的梦想,是硬实力筑的基。128个古村落里,30%被规划为康养旅游、研学基地……其中有几个正准备冲刺世界文化遗产,其余的先做保护性修缮;未来5.0阶段将是连片开发,目前已经有多个团队参与开发。
开发和保护天生是悖论吗?一栋存在数百年的老屋,其间经过多次修缮,这栋老屋还是原来那栋老屋吗?金溪县给出的答案是确保两大系统的“原真性”:建筑元素如“青砖黛瓦白沿边”不变,构造方式和建筑风格、规制不能变。但古人用房的功能现在要变了,为了文旅融合、保护性开发、吸引乡村人回流等目的,加入厕所、咖啡厅、观景平台等设施成了必需。
“活化利用和回收成本仍然是一条漫长的道路,但百姓每年不用再花钱修缮,空置的房屋也能保护下来,老百姓还可在家门口就业。大坊村一年有二三十万游客量,现在大部分家长已经回来了,村里留守儿童率降低了,60多岁的老人也重新就业。”高连珠说。
目光瞄准未来和世界旅游目的地的金溪县,正以大坊村、游垫村等一个个高光实践,高标准打造着美丽中国的“江西样板”,成为“十四五”开局令人瞩目的践行者。
有人把金溪古村落定位为徽派民居,这是不准确的。它属于典型的赣派民居,而且从材料到工艺、装饰包括空间格局又在赣派建筑中自成一派。徽州民居以黑白两色消融于山水环境中,就像一个清冷娟秀内敛的女子;金溪有青瓦、缸瓦,用青砖、红石、青石、白石,它精细儒雅且有丰富的色彩和质感,接地气,比较“暖”。
金溪有留着村门村墙、讲究风水选址、拥有防卫格局的保存较好的传统村落近100座,有的村落拥有100多栋明清古建筑,从建筑学角度看这是非常罕见的。金溪古村落保留大批砖雕、木雕、石雕,因为拥有非常好的雕刻材料印山石,其建筑石雕集合了镂雕、圆雕、浮雕、透雕等多种传统工艺,精美绝伦。
由于金溪古村落绝大多数为宋代选址立户,明代营造兴盛,清代稳定完善,所以集中了理学、商帮文化、科举、乡绅文化、家族文化等不同历史时期的文化要素,具有非常高的人文价值。当地盛行两种人文建筑装饰,一是科举文化,大多出现在明代牌坊和民居门楣;二是节孝内容,跟徽州较像,主要出现在清代牌坊。门楣的“进士第”“科甲第”“科第”数量庞大,折射了这个小县多产进士、举人等科举人物的文化底蕴。
武汉大学城市设计学院曾捐款并指导当地一座建于万历二十五年(1597年)的明代祠堂和明代官厅的修缮,深刻感觉到当地政府、企业家已经达成了保护古村落的高端共识,建立起了技术指导和沟通机制,也培育了一批能修缮老房子的技术团队——他们没有刷油漆、扮新扮靓的行为,最多烂的换掉、缺的补上、歪的扶正……对历史信息尽量原真性保护。
当地要做文旅融合的合理开发,我认为是可以理解、也是可行的。古村落的“空心化”问题,人身上所承载的非遗技艺因人才流失而湮灭的问题,在当下也是非常突出的。一个县的财政力量无法长期维持100个村子,当地百姓需要自己的造血机制,村民回流就要基于旅游业做大。
目前来看,金溪还没有成为旅游热点和目的地,我认为这恰恰是金溪冷静确立自己定位的绝佳时机。毕竟,全国这方面的失败事例太多。如湖南凤凰古城、徽州的西递宏村甚至苏州园林这样历史上的富裕之所、文脉之地,现在也饱受俗气、商业化的诟病。
首先,如果能控制好开发强度和技术标准,我们就可以摸索开发古村落的途径。政府应将开发严格纳入规范管理,由谁开发、怎么开发、开发得好不好都要有评价标准并配套奖惩机制。其次,金溪的古建筑不能当成高档会所、大旅馆去运作,发生居住性破坏。再次,基于金溪的人文传统,它的业态应是文化气息浓郁的,如设立大学研究基地、大企业文化创意基地、研学基地等,发展会展和学术交流活动。
金溪的价值不仅在乡村振兴,也是人类的共同文化财产。有些应该进行纯保护,作为废墟公园留给后代;部分可以拿出来尝试不同的文旅模式,从目前大坊村、游垫村的实践看,当地政府主导的文旅开发还是比较稳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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