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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建国:往返于中法土地上的景观情结

中国古建网2023-06-17古建筑设计古建彩绘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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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建国:往返于中法土地上的景观情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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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马山古建彩绘,古建彩绘板,珠海古建手绘法国的景观教育主要有三大学科支撑。第一个是自然科学,包括植物学、生态学、水文学、大气学、地理学、地貌学、微生物学等。第二个是空间学,包括城市规划、空间的纵向横向研究,甚至于一些地理信息系统的研究等。第三个是艺术,艺术在这里所承担的角色并不是单纯用艺术造型去表现美,重要的是带着艺术的感觉去设计空间,让人能够在空间中体会景观所赋予的感受。

  他曾主修艺术,从对法国艺术的神往到全方位的接触,让他实现了求学法国的梦想;在求学路上,他历经坎坷,几乎想要放弃,却最终获得收获和成功;学成归来,他积极筹备、参与到中法艺术和景观设计的交流活动中,为此他倍感荣幸;今天他从教于中法两国,拥有自己的景观设计团队,他自信满满;面对业内对他的争议,他坦然应对,希望时间可以证明一切;他,就是安建国。景观中国记者带您走进景观设计师安建国。

  邂逅在被问及为何到法国学习景观设计,安建国说:“其实去法国的初衷并不是学习景观设计,我那时对这个专业毫不了解,1996年从鲁迅美术学院毕业以后,我非常想学现代艺术,而法国可以称得上是世界艺术中心,所以2002年,我选择了去法国。机缘巧合的是,正好赶上了2003~2005年的中法文化交流年,我的法语老师当时承担着中法文化交流的工作,作为他的助手,我负责了中法文化交流中艺术交流方面的工作。为了能够制定出切实可行的院校合作方案,我取得了政府的正式授权,走访了法国57所美术学院中较具代表性的41所,调研了各校的教学内容、授课方式等。但就是在这个过程中,我发现自己不再渴望进到美术学院继续深造了。美术学院在硕士和博士阶段主要提高的是一种思想研究方式,而思想方法的研究、思维形式的形成,是基于人所存在的社会背景、生活环境、宗教信仰等,每种思想的形成有着独特的发展脉络,这些东西老师可以与你探讨,却无法教授。我想这种探讨与追问的途径不应仅仅局限在专门的研究中,于是放弃了进入法国美术学院学习艺术。”让安建国决定放弃在法国学习现代艺术的另一个原因是他接触到了一个新的认知领域景观设计。“在一次学术交流中很偶然地结识了一位法国景观设计师,后来了解到他曾经给法国尼姆美术学院的院长做了别墅及周边生态景观设计。出国之前我做的主要工作是室内设计,景观设计所需要涉猎的水文学、地貌学、土壤学、生态学、大气学、生态学等学科都是我在美术学院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所以根本无法从真正的环境的意义上去理解环境。当这位设计师向我介绍了他在室外做的一些项目,甚至于室外和室内的沟通设计,我突然意识到了自己最缺少的东西。这是促成我最终选择景观设计的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后来也是在他的帮助下,我逐渐地了解到凡尔赛学院、波尔多学院、里尔学院等,还有其他相应的景观设计方面的教学。”

  在选择景观之前,安建国在艺术向景观设计思想演化上有一个重大的转折点,就是艺术创作思想与景观创作思想的演变。他认为,从传统思想上的艺术创作讲,艺术家的个人创作思想主导其创作,艺术作品往往成为艺术家个人的思想和技术的展示舞台,在这个舞台上(指的是艺术作品)往往忽略了艺术欣赏者的参与,现代艺术和传统艺术的本质区别就在于主观的创作方法和客观的参与方式的变革,现代艺术更加宽容的接纳社会和周边文化。现代艺术的创作思想获得了解放,艺术创作多样化,可是对现代艺术的批评却失去了标准,因此,在法国六十年代以后至今的艺术评论上,几乎没有技术描述。九十年代末,欧洲的哲学家们认为:“只有哲学才能挽救现代艺术,因为现代艺术是哲学思想的一种表现形式,当它抛弃了技术的拐棍,剩下的就只有思想了。”由于思想和个性几乎是无法批评的,因此,曾推动世界艺术发展并贯穿二十世纪的现代艺术运动对今天的法国艺术教育制造了难题。在法国多数艺术院校里教师的主要任务是在引导学生的创作思想,这种引导在本科阶段很好,但在研究生阶段就显得很乏力,因为艺术家在形成其艺术风格和思想时需要的是博学和体验,更需要对生活的真切理解,而这些是很难教授的。现代艺术创作上(几乎是摒弃传统技法的)越来越纯粹的(尤其是以艺术家为核心的)思想表现使安建国对学习现代艺术产生质疑,而景观设计解开了他的疑点。景观设计的着眼点不仅在于设计师的思想,更重要的是在于使用者的参与,景观设计以土地为依托营造了一个更大的舞台去接纳设计师和使用者,景观设计作品不再傲慢地被创作者占有,而是谦逊地为设计者和使用者提供了一个交流和生活的平台,我们不需要在美术馆里去欣赏它,它就在我们身边,就在我们的生活之中。景观设计的欣赏已经跨越了视觉欣赏的限制,它调动了一切人体感官甚至是人的直觉。这种设计强烈的吸引着安建国。安建国说:“设计师作为诠释者以土地作为依托进行设计,但对于土地的理解需要人们的共同参与,因为土地属于置身其中的每个人。”安建国举例说:“无论法国人、中国人、或者是美国人来到一个场地中,都会有不同的理解,他们可以通过听觉、触觉、嗅觉、视觉来感知空间,感知设计师所营造的或肃穆紧张或轻松惬意的特定氛围,重点是只有通过人的参与,设计师的设计才能得以实现。也就是说一个景观设计作品是设计师、使用者,再加上景观设计本身所依托的土地共同构成的,景观设计完成的是一种设计师智慧、社会和使用者之间的沟通和共融。”

  安建国给我们讲了一个故事来解释思维与审美:“我在鲁艺上学的时候,法国艺术家协会主席马丁到鲁艺来讲学,作品展示中有一个他的摄影作品《倒置的墓碑》:墓碑头冲下埋在郁郁葱葱的土坡上,墓碑座冲上,远处有几朵白色的浮云。我当时看不懂这件作品,认为它一点都不美,可是又不敢说出来,怕人家笑话,于是一直等到学术讨论会的尾声,看依然没有人提出对这件作品的异议,我只好鼓起勇气告诉马丁我看不懂这件作品,我找不到一点美的地方,马丁说:你是我走访六十多个国家,唯一提出看不懂这件作品的学生,不出我所料,全场哄堂大笑,我的脸从来没有红得这么透彻!少许宁静,马丁又说:“就是在法国也有95%的艺术家看不懂”,这时大家都不笑了,马丁接着说:“事实上这件作品一点都不美,你如果能看到美,纯属自作多情!你提的这个问题才是我来中国讲学的核心问题,即:现代艺术的特征之一是“思维与审美的并立存在”,这件作品不是为了表现美。之所以没有看懂,是因为你的欣赏角度偏离了艺术家的创作思维角度,这种思维不是艺术境界,而是一种艺术的沟通方式。对于观众来说,墓碑倒过来了,那么对于墓碑来说,人类也是倒过来的。艺术家只是用这种辩证的方式来批判人类的自我中心论。以自我为中心,才造成了我们对于周围世界的忽略或妄度。”引申到景观,是一种宽容、一种接纳,它能把设计师和使用者联系在一起,共同参与分享,这种接纳与分享就是景观的灵魂。

  在刚刚步入法国求学的日子里,安建国要面对很多的挑战,他告诉记者,第一年、第二年基础学科的学习,令他极为痛苦,一度曾产生了放弃的念头。包括水文学、生态学、植物学、土壤学、大气学等等在内所有科目都有那么多生词。对于一个学文科的人来说,用中文学习这些自然学科尚且不易,何况是用法语。在每天至少150个生词量的强度下,在50%淘汰率的压力下,他常常对自己在32岁这个时刻做出的转换学科的决定产生质疑。“这个时候只能多付出时间、多寻求同学帮助、多借助网络,二年级结束的时候已经完全打破了我把景观当成艺术学科的理解,我开始意识到景观是一门严谨的学科,之前认为毫不相干的东西让我迅速充实起来,无论是基础学科、艺术学科还是法语水平在这几年里都有了质的飞跃。”

  安建国在毕业时,非常希望能够做一些中法文化交流工作,以期回报法国带给他的机遇和支持,也想把优秀的理念迅速带回国内,与国人分享。早在上学期间(2007年),他就组织过包括和北大等学校方面的学术交流,甚至参与演讲。

  后来他开始写书,试图从艺术的角度去看景观,从景观的角度去看艺术,希望将自己在法国九年的学习和实践转化成文字,一方面进行阶段性总结,更重要的是与国内景观界的同仁们分享。

  2009年,到了安建国做毕业论文和设计的时候,恰逢针对灾区重建问题的2009中法景观设计研讨大会。于是安建国毛遂自荐,参与四川的重建,与法国设计师一起接手了《四川青城山后山泰安古镇景观震后重建》。

  几个月后,连同之前种种,一并被网络发帖称是借机出名“我并不想和人家争执什么,完全不在我的逻辑之内,也就没必要再理会了。我希望如果有争议的话,指向的是我的学术观点,而不是人身攻击。”

  2006年我到马赛园林局实习,实习项目就是法国马赛市的宝海利(Porrely)公园垃圾清运场设计。

  这个垃圾场原来是要通过一条位于树林里的一百多米长的甬路,绕到林中去清理垃圾。完全是从美的角度来设计,以达到阻隔视线,避免游客看到垃圾厂和垃圾车的目的,我的设计任务是将公园垃圾场的清运口改到公园后门的入口处,事实上,垃圾场的位置并没有变,只是把入口改到邻马路的公园后门处,这是为什么呢?

  接到设计任务我很迷惑,不明白为什么要做这种“无谓”的设计,于是请教了公园管理人员才搞清楚缘由。

  这片林中以前有很多刺猬、蛇、鼹鼠、蚯蚓、线虫和野兔等等等,但是现在都没有了,后来通过生态学家和景观设计师好几年的研究论证才明白,当八吨重的卡车从甬路中开过的时候所产生的震荡对于这些小动物来说相当于8.5级的地震,而垃圾车每天要从这条路上走不止一次,这让小动物们没法生存,于是它们就逐渐的离开树林,这样一来,整个食物链断掉了,这片林子除了树和草还在之外,没有任何生态意义而言。

  这个案例对我的触动很深,我们一直在讲恢复景观、恢复生态,但很多时候不过是种了一些树,植了一些草,便叫做景观了。而事实上景观研究的是一切生命的和谐共生关系。当人类在这里存在的时候,是否能够包容更多的生命,包括那些微小的生命,表面上看蚯蚓消失了没什么影响,但事实上食物链就此断掉,动植物腐化速度变慢,更新相应变慢,植物的生长更新愈发依赖外界,整个生态平衡也就不复存在。

  为了恢复这片树林的生态系统,首先就要保护树林的生态环境。于是公园决定把垃圾厂迁出来。我非常欣赏法国人这一点,他们把人的存在当成了景观中的要素,而不是主体,肯真正从环境出发来做一些切切实实的事情,而不涉及所谓的政绩、门面等因素。

  土尔旷(Tourcoig) 市的“条件(Condition) 艺术中心”的屋顶花园是景观设计师和艺术家在近一百五十年的废弃纺织厂房顶共同创造的一件作品。这件作品极为简洁,即不需要景观设计师进行绿色空间设计,也不需要艺术家进行造型设计,设计师们做的唯一一件事就是把纺织厂房顶经约一百五十年所沉积下来的尘土收集起来,重新铺设在加高的厂房房顶(该厂房已改造成为艺术中心,用以组织艺术展、音乐会或其他公益活动),形成了一个屋顶花园,设计师没有种植任何植物,是房顶尘土中的养分和本地植物的种子通过风、雨、鸟等传播媒介而安家落户到这里。

  屋顶的尘土重新铺设后的第三年,屋顶已是郁郁葱葱了,有三百多种植物物种在此安家落户。植物学家们还发现有一些物种不属于本地,是从印度和非洲来得,植物学家解释到:“在大工业革命时期,这里是法国著名的纺织工业基地,有来自于世界各地的棉麻原料,这些植物种子就是被携带在棉麻原料中而传入这里的,有些种子适应了这里的土壤和气候,于是它们就在此繁衍生息了。”植物学家把屋顶花园里的物种进行标签说明,这里不仅给人们带来超越三维空间的历史回忆,也成为孩子们认识本土植物的植物园和教学基地。

  这件作品改变了人们对于历史的纪念方式和对生活的评价方式,通过这件作品我们认识到: 不仅博物馆的展品可以具有纪念意义, 不仅一件纪念雕塑可以再现和追忆历史文化,景观设计对于历史文化和现代生活的诠释有其独特的表现方式。人们的生活在改变,人们对社会的认识和价值取向在改变,一件杰出的作品可能是不可见的,甚至是无法绘制的,它需要时间和自然的参与来共同完成。我们有时身处大师的作品之中,但却不知道大师的作品在那里?这是因为我们还在用形象观和审美观去辨别景观。景观是一个多学科的综合体,是一种思想解放的尝试,它逐渐显示着历史上前所未有的影响力,它正在总结着一种介于生态、艺术、空间和哲学之间的新的思想与实践方式。

  值得一提的是,近几年欧洲设计师们开始探讨景观与建筑之间的施工协调问题。有几 个现实问题摆在我们面前:1-建筑工地的再利用问题,即在建筑施工阶段如何让那些还没有施工的闲置土地发挥社会公益作用?2-景观施工是不是可以与建筑施工同时进行?用什么方式来调节两者间的关系? 带着这几个问题,经过多次讨论,法国的景观设计师们推出了一个共同的意向,即“过渡景观设计”,即:在建筑奠基之日起到建筑落成时如何进行过渡式的景观设计,让在施工中闲置的土地再发挥社会公益作用,为景观设计方案的实践做一个过渡式的调整。我们没有必要等到所有的楼房竣工后再开始种树,只要合理的设计工地材料和垃圾运输路径,把景观施工与建筑施工结合起来,可使景观的实施在时间上形成次序性。很多新社区都是在建筑工程结束后再做景观,这样使景观显得极为做作,与建筑环境不协调,为了快速出效果,建筑师用最短的时间铺草坪和植树。植大树成活率低,又昂贵,植小树又要等上好几年,而且植物的空间尺度与建筑体量失衡。因此,“过渡景观设计”理念的提出是新时代的要求,只要合理有计划的使用空间与运输通道,我们完全可以很好的调整建筑与景观施工的问题。

  法国土尔旷市(Tourcoing)新社区的过渡景观设计是这一思想影响下的尝试,这是一片跨越三个城市(Tourcoing,Roubaix, Wattrelos)的居民社区建设。该项目通过投标的方式于2006年确定了规划方案,根据设计方案该工程将持续15~16年。根据不同的工程时间进度,该工程分为六个区域,建筑师对六个区域的建设时间和材料预算做了详细的计划,但到2008年为止还没有出台景观的施工时间表。很显然,建筑师认为这不着急,因为景观设计方案已做,5年以后再开始谈施工也不晚。这个作为法国北部近年来最大的社区建设项目引起了法国里尔国家高等建筑景观设计学院的关注,弗利波(Sylvain Flipo)教授和布丹(GeromeBoutterein)教授组织了一个持续八个月的“过渡景观设计”课程,这是该院在教学上的大胆尝试,该设计课程的主要研究内容是:如何利用闲置的规划用地再创造社会公益价值?探询景观施工与建筑施工的协调问题,尤其是景观形成过程中的灵活性和适应性研究。学生们根据施工时间段将施工前期的80%的闲置土地做了分类处理,例如:

  2.在现有景观设计方案中的公共绿地和十年后将施工的闲置土地上种植树木,原因之一是利用空地绿化来净化空气,主要的树木种植可以尽早进行。原因之二是生长十年后的树木在建筑区域内可自由调整,景观的可塑性很强,在建筑工程结束后,环境不失和谐。

  3.在五年以后将施工的闲置土地上培植苗圃,在三年内即将施工的大片草地放养奶牛,奶牛放养场的边界随着建筑施工的变化而变化,这些边界分别由道路、工业废弃厂房(精美的厂房外墙已成为文化保护遗产和该区的象征性标志)、苗圃和树林界定。这种创意是将乡村的休闲和恬静介入到高密度的城市社区,从心理上改变城市的紧张感。奶牛牧场是三个城市的交界处,是原工业厂房所在地,这种独出心裁的想法打破了城市与乡村的界限。在这种过渡式的景观中也流露着人们的梦想和期盼,团结与共勉。

  4.设计师用拆卸下来的陈砖废瓦以道路引导的形式随意的铺设在树林和旷野之间来引导和观察人们如何通行,如何使用这片土地, 然后把每一次精心的观察记录下来,这是后期景观形成阶段道路系统设立的重要依据,是生活在这个社区的人们真实的活动和生活方式(社区与社区间的道路沟通,不同绿色和公共空间的使用,人们停留的时间,人流量等)决定了道路系统的形式。而不是设计师在绘图室主观臆断的遐想。

  5.所有的创意都在可持续性规划发展的前提下,经济节俭的发挥土地所赋予的社会意义。

  2006年在巴塞罗那获金奖的生活废水净化工程,从1994年开始施工,至今依然未结束。前期在做设计的时候,设计师不知道后面会出现什么问题,因而故意留出时间待问题逐渐显现,这也是从过渡景观设计的角度来考虑的。设计师在前期创造了条件以使该地区呈现层次丰富的生态环境,后期一一得以实现,大量的小动物,刺猬、蛇、小水獭等纷纷在这里安家,但是随着时间的推移果真出现了一些之前未曾预料到的问题:设计师在地下30~50厘米的地方设置了地下隔水层,来阻止生活废水渗入地下,然而在这里安家的小水獭们却因为有冬眠打洞的习惯,不可避免地破坏了隔水层。这一生态问题的显现最终导致了景观工程的漏洞,现在设计师正在积极寻求生态的解决办法。

  对于国内的景观教育,安建国说:“我觉得国内的景观学科似乎并未形成体系,各个学院都做,建筑学院、美术学院、理工学院,农学院和园林学院等都在开设景观课程,这些学院各有长处,也各有弊端。”

  建筑学院常常将景观作为附属学科,认为景观设计解决的是栽花种草的绿化问题,为建筑装点绿色衣衫;美术学院认为景观是视觉传达设计,把景观局限在造型上和视觉表现上; 以自然科学教学和农业园林实践为主的学院又缺少对于景观的现代艺术认知(尤其是人在景观中活动方式的研究,可见景观和不可见景观的研究),对于不同尺度的空间理解还需要用新的视角来观察。

  法国的景观教育主要有三大学科支撑。第一个是自然科学,包括植物学、生态学、水文学、大气学、地理学、地貌学、微生物学等。第二个是空间学,包括城市规划、空间的纵向横向研究,甚至于一些地理信息系统的研究等。第三个是艺术,艺术在这里所承担的角色并不是单纯用艺术造型去表现美,重要的是带着艺术的感觉去设计空间,让人能够在空间中体会景观所赋予的感受。

  “但是法国人很谦虚,从来不循规蹈矩,他们始终在探索。谈到教育体系,我觉得法国人始终是把自己放在研究和学习的角度去做,一个很重要的思想就是“求异”。他们愿意自由地去接受,自由地去启发,这种求异表现在各个方面,包括工业设计,服装设计等,这是全世界都能领会到的。”

  四十多年来法国没有出版过一本景观设计手册,没有一本景观设计教案,但是论述景观设计和景观思想的著作却很多。法国教育重在引导,没有人直接告诉你景观是什么,应该怎么做,这使学生们被迫去观察,去吸收。“在法国做景观设计,首先要到场地去亲自体验,从情感入手对场地进行分析:感受空间,是那些每个人都会有的感受引领了设计脉络,如:当环境让你觉得烦躁时,找出原因,在平面图中记录下来,用文字标注下来,这些原因将是后期设计的重要依据,也是设计提出问题的过程,这为后期的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都做了一个准确的场地论证。当你记录到:有汽车的噪音使我烦躁,我想快速通过,那么,事实上,你已经抓住了现场的问题,你会自然地思索如何控制噪音,这个区域的行人通行速度会很快,还有什么因素会影响这里的感受等,你会在现场发现编写分析文本的先后主次顺序,而不是照着一个《设计手册》完成一个自己都不知道为什么要做的文案。当然《设计手册》对于学生起步非常好,学生可以立刻进入角色,但在景观学习和实践数年后仍然摆脱不了模式化设计,这将抑制设计师的发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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