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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 非遗传人薛林根: 匠心在于“3cm的坚持”

中国古建网2023-01-17古建筑设计昌邑古建彩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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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对面 非遗传人薛林根: 匠心在于“3cm的坚持”

面对面 非遗传人薛林根: 匠心在于“3cm的坚持”,

  明清彩绘古建,昌邑古建彩绘,古建绘画文庙他的人生最小度量单位是“毫米”。这样的精确甚至不需要用尺子量,摸爬几十年,手感就是最好的角尺。在最新上映的纪录片《天工苏作》里,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香山帮传统建筑营造技艺”,和它的传承人薛林根成为了“匠心”的最好代言。“机器换人”逐渐侵蚀着技艺与耐心的空间,薛林根依然有着自己的底线cm深度的浮雕都可以用机器,但一旦到了3cm,你必须用手。匠心就在于这3cm的坚持。”

  “香山帮”这个名字对于现在的年轻人来说也许有些陌生,它是中国传统古建筑必不可少的一个重要流派,发源于太湖之滨的苏州香山。从这里走出的建筑工匠,都擅长复杂精细的中国传统建筑技术。从明清时期开始,“香山帮”匠人留下了许多伟大建筑,如故宫、明代皇陵、苏州园林等,后来,“香山帮传统建筑营造技艺”更是被列入国家级非物质文化遗产代表作名录。

  今年69岁的薛林根是“香山帮传统建筑营造技艺”国家级非遗传承人,也是苏州香山帮的常务副会长,不到16岁就开始跟着大伯学习古建技艺,至今已有五十余年。他和记者约定的采访时间很是特别:“我起得可早咯,六点半就到公司了,八点采访行吗?时间有点早,你们年轻人起早可能有点困难吧?”

  虽然现在已经鲜少到工地,但薛林根依然保持着年轻时的作息:每天晚上八九点就休息,早晨五点起床,六点半就到公司上班。

  记者到达薛林根的太湖古建公司是在早晨的七点半。薛林根迎面走了上来,清瘦,说话带着苏州口音,“你们都到了啊?”除了这位作息十分健康的“薛师傅”和两位清洁阿姨,公司的年轻人都没开始上班。薛林根不以为意,“我到得早,这一层做设计的年轻人都是九点来。”

  “太湖古建”里别有洞天。薛林根和团队在公司里“搬”来了一整座苏州园林。厢房、假山、长廊、碧湖、凉亭,每一处都透露着精致的设计感。薛林根带着记者逛了一大圈,言语里透着自豪,“这里全是我们自己设计自己建的,包括你现在坐的椅子,都是我们的师傅自己做的。”

  给自己的公司建个小园林算啥呢,薛林根团队创下了众多园林修复和营造的纪录,甚至,还把苏州园林直接“搬”到了海外。1979年,薛林根和父亲薛福鑫共同参与建造了中国第一个“海外园林”——明轩。明轩以苏州网师园内的“殿春簃”为蓝本,整座明轩不足一亩,书房、假山、花坛、清泉、半亭等设施却一应俱全。明轩精巧和细致令人叹为观止,让外国友人真切感受到了中国古典园林的精美绝伦。2002年,苏州玉涵堂大修。薛林根一家三代人通力合作,完成了这一巨制。玉涵堂的修复社会反响巨大,建筑大师贝聿铭也对此给予了极高评价。

  “太湖古建”的一楼,薛林根没有安排办公室,而是辟出了一大间屋子作为展厅,将团队的作品一一呈现。展厅最显眼的位置留给了干活的工具,绝大多数都被时光磨走了粗糙和直角边沿,拥有极为光滑的手感。“这是方砖刨子,这是角尺……”薛林根拿起一件件工具,耐心向记者作介绍:团队所有的古建筑营造,都离不开这些工具的精雕细琢。

  “香山帮”有着令人震惊的技艺分类,口语里常常提到的“木工”“瓦工”等,在“香山帮”技艺里,统统都以“作”作为技艺的分类。木工称为“木作”,瓦工称为“瓦作”,油漆工还有专门的“漆作”。不仅如此,单是一门“木作”,根据工种和行业的不同,还可以细分为方作、圆作、大木作、小木作等。薛林根和记者细数“香山帮”里的“八大作”,足以令人目瞪口呆,转增敬佩。“我父亲薛福鑫木作和瓦作都会,那时候的人,总希望自己能够多挣一份工。到了我这里,就是专工瓦作咯。我连我父亲的80%都达不到。”

  薛林根指指窗外,“你别小看了这些瓦片,怎么铺都有讲究。瓦片之间的距离要保持在3厘米,铺瓦的时候还有专门的姿势,右腿踏在屋面下部,左腿踏在屋面上部。‘香山帮’就是这么讲究,干活就要有干活的样子,不然啊,你铺完的效果肯定不对头!”

  “香山帮”的匠人,哪怕不是“处女座”,都有着精益求精的完美主义。“我是初二辍的学,那时候我擅长吹笛子,乡里的宣传队看中了我,我成了一名文艺宣传队员。但我的父亲薛福鑫总觉得,年轻人要有个正经职业吧,于是,勒令我回家开始学习古建技艺。”薛林根对待古建极端“处女座”的根源,来自父亲在入行时就给自己教授的理念:不做则已,做就要做到最好。

  “那时候我父亲是苏州市园林修建队技术负责人,这支队伍集聚了大批苏州全市古建界的顶级高手。我除了老老实实向大伯和父亲学习,遇到问题也随时向其他人请教。”

  学艺的故事里,总少不了“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辛苦,薛林根的描述里,这些故事被一双冻得硬邦邦的手套给“浓缩”,“我就记得,年轻的时候跟着师傅给屋顶铺瓦面,铺完再下来,手套冻得都弯不下来了!”

  年轻时吃过的苦,转化成了现在薛林根对年轻人的高标准严要求。父亲教会自己的那一句“做就要做到最好”,薛林根完整做了沿袭。他的眼睛和手感就是去工地巡查时最好的“质检”标尺。门框的拼接缝隙只能是一根棉线的粗细,也就是一毫米,一不留神缝隙宽到三毫米了怎么办?薛林根抡起锤子,“哐”一下就砸了,严厉吩咐工人们重做。紧接着,他留给户主一声招呼:给你带来的损失,我们赔。

  薛林根的儿子薛东大学毕业后,也“子承父业”加入了太湖古建,成为了薛家的第三代“手艺人”。新鲜血液的加入,给了太湖古建不一样的新气象。在最近上映的纪录片《天工苏作》里,导演用纪实手法拍下了薛林根和儿子的“博弈”——作为香山帮国家级代表性传承人的父亲恪守传统工艺,精雕细磨,只要房子盖得好,工期延长也是可以商量的。他觉得现代年轻人缺少实践经验,设计的图纸远不如老一辈匠人。而薛东坚持认为,有明确的图纸,施工就不能随意,新的时代需要转变一下脑筋。

  但薛林根并不是“老顽固”,“博弈”的结果,在太湖古建目前的构成中显现得一清二楚:学设计出身的薛东,带着年轻的设计师们单独享有了一层的空间,一楼的展厅里,也出现了纹头脊(一种苏式建筑的门脊)的水泥预制件。但薛林根坚持,“机器换人”的“攻城略地”只有3cm以内的空间。“机器的确对我们的手艺帮助很大。现在1cm深度的浮雕都可以用机器,但一旦到了3cm的深度,你必须坚持手作。机器又不会‘拐弯’。这3cm你必须坚持。”

  然而,并不是所有的人都有这样的耐心和韧性。“当初我同意学习古建技艺的时候,其实还有一点私心,那时候的工匠都叫‘师傅’,哪怕是刚入行的学徒都是‘小师傅’,这是个有尊严的称呼,将来成个家都能更方便一些。”薛林根承认,现在愿意做“师傅”的人没有那么多了。他的徒弟里,最年轻的也超过了五十岁。“香山帮”的传承,后辈的“平均年龄”成了最大的问题。

  “我们想的办法是,招募外地工匠。”为了避免香山帮营造技艺失传,薛林根通过资金扶持、技术指导、广泛聚集来培养人才。“我收徒弟现在就看一点,能不能‘保证做’,其他不敢再设立别的标准。有灵光,有悟性,能坚持就好。”薛林根说,香山帮的传承一方面是匠人的技艺,另一方面是品德。“艺术无止境,要做到活到老学到老。品德传承方面既要对长辈尊重,也要对师兄弟和睦,更重要的是谦虚学习,这样才能学到真本事。以前我学手艺拜师的时候,师傅一直这样教导我,至今记忆犹新。”

  X:不是吹牛,现在在苏州,能达到我父亲手艺功力的,目前还没看到。学手艺,行就是行,不行就是不行。我们就是这样踏踏实实的。

  X:学艺的过程中,我有一个优点,记忆力好。五六十年没见的同学,都能叫出他们的名字。我的父亲,我的堂哥记忆力都很好。

  X:我哪有这么多讲究哦,的确有很多人喊“老师”甚至是“大师”,其实我们就是个“匠人”,叫“匠师”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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