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炳坚:曾参与城楼重建 让古建更文化
马炳坚:曾参与城楼重建 让古建更文化
马炳坚:曾参与城楼重建 让古建更文化,古建 彩绘,古建彩绘定价,扬州古建手绘当代中国古建筑界知名专家。从事古建筑行业50多年。漫长的时间流变里,同伴们有的转向,有的隐匿,有的离去。如今超龄服役仍然奋斗在古建行业的只剩下为数不多的几个人,而他就是其中之一。
马炳坚1967年进入传统建筑行业,先是在一线施工,之后又搞研究、办刊物、著书立说、做设计、编制行业标准、组建行业协会,把这个行业里的事做了个遍。
他曾参与城楼重建。在恢复中山公园地面建筑工程中,在23岁那年,从一名二级工一跃成为所在班组的掌案。
他设计华盛顿中国城牌楼,以传统四柱七楼式中国古典牌楼为蓝本,结合H街宽度和当地交通情况,做了二柱显三开间七楼式牌楼方案。从此,这座典雅而又新奇的中国式牌楼就成了中美两国人民文化交流的丰碑,而在这座丰碑上也永远地刻上了他的名字。
除了华盛顿中国城牌楼,马炳坚的代表作还有天津大悲院大雄宝殿、武汉归元寺圆通阁、湖南张家界天门山寺、中央党校汇名园古典园林等一系列经典民族建筑。内蒙古自治区通辽孝庄园达尔罕王府是马炳坚的另一个代表性作品,再现了中国最大亲王府。
他撰写并出版《中国古建筑木作营造技术》和《北京四合院建筑》,文字朴素易懂、内容系统实用,很“接地气”。无论是古建筑工匠、建筑师还是研究人员,都将这两本书当作案头必读。《中国古建筑木作营造技术》这部书出版后,从事古建筑设计、施工、研究、教学者几乎人手一册,并被包括清华大学在内的10多所大学用作正式教材或重要参考书,成为“从事祖国古建筑维修保护工作者必读之书”(故宫博物院已故副院长、资深古建筑专家单士元语),被海内外学者誉为“近代中国古建筑最有分量的书”。出版后的27年里,这本书印过21次,在科学出版社,这是一个破纪录的数字。一位多年从事古建筑研究施工的专业技术人员赞叹说:中国当代从事古建筑行业的人员有多少人没看过这部书呢?《北京四合院建筑》更是一直被视为内容最全,技术、艺术信息含量最大的四合院建筑专著。
近年来,他以顾问身份参与了北京市老城区“百街千巷”环境整治提升工作,对北京老城区改造和整饬方案中不符合传统风貌的地方提出修改意见,频繁参与街区整治方案评审,并与街区责任设计师们一起去现场督导方案执行。
马炳坚今年72岁了,从北京市古代建筑设计研究所所长的岗位上退下来之后,现在仍旧担任《古建园林技术》杂志主编。只要不外出,他每天早晨七点半,总会第一个出现在办公室。他说:我会一直做下去,直到人生最后时刻。
他是一个象征,是古建筑的同义词,是一个静谧沉稳而历久弥新的古建筑坐标系。
7点半,朝阳区懋隆文创园5幢办公区,北京房地集团古建工作室和《古建园林技术》杂志办公地。迎着朝阳,马炳坚向记者走来。他戴一副眼镜,有点花白的头发,黑色的休闲上衣,和周围的石狮子、古典风格的牌楼没有一点违和之感。相反,与周围环境融为了一体。
我们走到一扇具有老北京风格的门前,门上贴着一副对联,上联是:办刊物传承千年华夏意匠,下联是:讲绝学培育当代古建人才。横批:使命在兹。一副对联道出了此地承载的历史使命。推门而进,就像步入了另一番天地:青砖对缝、雕梁画栋、四周陈列着古建模型和砖石、彩绘作品,处处散发着诱人的魅力。
随马炳坚走进一个房间,坐定、烧水、倒茶、品茗,随着马炳坚娓娓道来,他在古建筑行业浸淫50多年的人生经历也逐渐明朗清晰。
马炳坚与古建筑的结缘,纯属一个巧合。1965年,他参加北京市房管局房屋管理员训练班的培训,专业课老师讲古建筑的相关知识,他对这些内容产生了兴趣。“古建筑包涵了传统文学、艺术、历史和宝贵的中华文化,正好和我的兴趣爱好吻合,而且中国古建筑技术的神秘和深邃引起了我的浓厚兴趣,我知道应该去做什么了。”马炳坚回忆说。于是,1967年10月,马炳坚主动要求到北京市房屋修建二公司古建队做了一名技术工人。也正是这个在当时看来很遭人白眼的选择,成为马炳坚人生中的重要节点。
当时,房修二公司古建队是全国最好的古建筑修建队伍。在那里,他遇到了一个对他之后的人生路最有影响的人——王德宸师傅。“王德宸师傅是我的老师,他非常有经验,人特别好,教我的时候特别认真。”马炳坚学的是古建木工,就住在工地。下班后,别人都走了,他还要去脚手架上仔细琢磨,一边看前人留下的木构实物一边进行木件构件测绘。经过几年的刻苦学习,马炳坚身体里的艺术基因与工匠精神被释放出来,成为了古建队青年人中不可多得的佼佼者。
1968 年春天,领导突然调马炳坚和同事去“ 紥小样”。什么是“紥 小样”?马炳坚解释说,“ 紥小样”是古建筑木作行业传承了千百年的一项重要步骤和做法。具体来说,“紥 小样”是在建造大型的或复杂的木构建筑之前,先将该建筑按照一定比例缩小做成模型。这个模型除按比例缩小之外,它的构造、做法、节点、榫卯、比例关系等等,要与所建造的建筑完全一样。目的是预先熟悉构造,演练技术,发现问题,攻克难关,为建造正式的建筑做技术准备。
带领马炳坚去“ 紥小样”的,就是当时的木工班副班长王德宸,还有同班组的几位老师傅。他们要 的小样是城楼最西侧的一间——梢间(东侧梢间与西侧相同)。经过大约两个月的时间, 小样工作顺利完成了。随着小样工作的完成,以王德宸师傅为代表的技术骨干完全掌握了木构架的全部技术关键,为进行城楼大木构架制作做好了充分的技术准备。
小样完成后,马炳坚又参与了城楼木结构构件制作工作,主要参与了斗拱和外檐木装修的制作,王德宸是负责大木制作的首席掌案。“师傅日夜盯在工地上。为核对一个尺寸或检查一个榫卯,有时会半夜爬起来到现场仔细查看。”马炳坚说,“师傅高度的责任心给我留下了深刻印象。”
城楼重建完成后,马炳坚对古建筑木作技术有了更浓厚的兴趣。之后,他又参与了中山公园地面建筑恢复、景山北海大修等工程。
说到景山公园大修,马炳坚向记者讲述了自己与死神擦肩而过的事。在对景山公园山上的一个亭子进行大修时,马炳坚在亭子上整修木构件,忙到快天黑就要下班时,突然一脚踩在已经糟朽的天花板上面,一条腿从天花板上漏了下去。旁边的师傅们发现以后,急忙抓住他的胳膊,他借力往上一使劲,身下的天花板掉了一片……“下面六米多就是一座大石头佛座。如果掉下去了,后果不堪设想。”马炳坚回忆说。
1970年,在参与中山公园南部地面建筑恢复工程时,马炳坚所在班组的老师傅们遇到了一个难题——给游廊木构架的45度转角梁画线时,尽管老师傅们非常有经验,然而由于文化程度的制约,画了多次都没有成功。马炳坚在一边观察,看懂了问题所在,就说“我来试试吧!”,结合高中时学过的几何知识,他顺利完成了画线。这次解决难题让老师傅们对马炳坚开始刮目相看,直接的结果,就是马炳坚这位当时只有23岁的二级工,成了所在班组的掌案(掌案是木工班组中执掌大木画线的人,通常是由工匠中技术水平最高的人承担)。
自此之后,马炳坚对古建筑修建技术更加着迷。他住在工地上,其他人下了班,他仍围着亭台楼阁转悠,盯着复杂的部分,琢磨它的构成…
1974年,马炳坚被调到房管局宣传处做宣传工作。在市局机关做一名宣传干部虽是一份不错的工作,但他仍然喜欢古建筑技术和业务。1978年,在技术人员归队的契机下,他又回到房修二公司古建队,在技术部门做辅助工作。
北京皇家建筑多,古建筑修缮任务重,但当时技术人员青黄不接的问题已开始显现。“具有经验的老工匠师傅由于年龄的原因越来越少,由于这些老师傅的文化程度不高,教徒弟是凭口传心授,无法把自己的技术用图文形式传承下来,年轻人又普遍不愿意做这个行当。“为了传承技术,我和一位志同道合的朋友程万里就利用一切可以利用的时间,开始整理一直在老工匠师徒间口传心授的技艺。”
工匠后继乏人,传统技术面临失传的危险,古建筑行业存在的问题引起了不少人的关注。为挽救濒于失传的古建技术,1979年,马炳坚所在的北京市房屋修建二公司总工程师庞树义先生,决定成立“古建筑技术研究室”,以发掘、整理、总结古建传统技术为宗旨,开展古建筑技术研究工作。马炳坚被调入研究室,成为其中的骨干之一,专司木作技术的研究。
当马炳坚的第一份测绘图———“北海小西天观音殿木构架测绘”,和第一项研究成果《清式古建筑翼角的构造制作与安装》公之于众时,很多古建专业技术人员惊讶了。接下来的几年里,马炳坚进入了研究工作的一个高峰期。在短短的四五年中,他先后发表了《清式木构建筑的节点和榫卯》、《古建筑翼角的构造制作与安装》、《木牌楼构造初探》、《垂花门的种类和构造》、《歇山建筑的几种构造形式》等有特殊价值的学术技术论文18篇,计28万余字。
1985年,北京市房管局职工大学开办了中国古建筑工程专业,马炳坚承担了编写木作专业课教材的重任。之后,他将这部教材修订为专著正式出版。1991年,《中国古建筑木作营造技术》问世了。出乎意料的是,《中国古建筑木作营造技术》这部专业性非常强的书出版后,从事古建筑设计、施工、研究、教学者几乎人手一册,并被包括清华大学在内的10多所大学用作正式教材或重要参考书。这部书成了“从事祖国古建筑维修保护工作者必读之书”(故宫博物院已故副院长、著名古建筑专家单士元语),被海内外学者誉为“近代对中国古建筑最有分量的书”。出版后的27年里,这本书印过21次,在科学出版社,这是一个破纪录的数字。马炳坚也因此成为当代中国古建筑界的知名专家。“其实,我当时没想别的,只想改变单凭工匠师徒间口传心授的单一形式,把这门技术传承下去。考虑到要使具有初中文化程度的技术工人读懂,就必须要深入浅出。”马炳坚说。
1984年5月,时任华盛顿市市长巴里(Marion Berry)应邀访问了北京,两市签署了建立友好城市的协议及北京和华盛顿市友好交流项目备忘录。其中,两市政府合作在华盛顿中国城建造一座中国古典牌楼的任务落在了原北京市古代建筑工程公司(即北京市第二房屋修建公司)身上。
时任公司古建筑技术研究室主任的马炳坚承担了这一具有重大政治意义的任务,他以传统四柱三间七楼式中国古典牌楼为蓝本,结合H街宽度和当地交通情况,做了二柱(显)三开间七楼式牌楼方案。从此,这座典雅而又新奇的中国式牌楼就成了中美两国人民文化交流的丰碑,而在这座丰碑上也永远地刻上了他的名字。
矗立在美国华盛顿H街和7号街交叉路口的中国城牌楼,每时每刻都在洋溢着浩浩荡荡的华夏之气。碧瓦丹楹,雕龙画栋,飞檐翘角,展现出古老而又鲜明的中华民族建筑风格,让人感受到浓郁的华夏气氛,宛若置身于神州古城之中。
除了华盛顿中国城牌楼,马炳坚的代表作还有天津大悲院大雄宝殿、湖南张家界天门山寺、中央党校古典园林等一系列经典民族建筑。内蒙古通辽孝庄园达尔罕王府是马炳坚的另一个代表性作品,再现了中国最大亲王府。
1999年,马炳坚在从事北京四合院保护、研究、设计、施工的基础上,又写成《北京四合院建筑》一书。这是一本向第二十届世界建筑师大会(1999年在北京召开)献礼的专著,是迄今为止最为全面的研究北京传统民居四合院的学术技术专著。出版20年来,已先后印刷7次,深受中外读者的欢迎,并被许多专家或领导干部作为赠送外国友人、宣传中华建筑文化的礼品。
《中国古建筑木作营造技术》和《北京四合院建筑》,文字朴素易懂、内容系统实用,很“接地气”。无论是古建筑工匠、建筑师还是研究人员,都将这两本书当作案头必读。在马炳坚看来,工匠著书能够补足建筑师“毫不曾执斧以施威,尤未曾动刀凿以用事,稍习长短高低薄厚而已”的知识短板,他希望各地有理想有作为的工匠,应做中国传统建筑技艺和文化的守护者和传播者。
在展示大厅,马炳坚给记者讲了中国木雕、砖雕、石雕、彩绘在建筑上的广泛应用。他提到,传统建筑的内涵,还有等级方面的表达,也是中华建筑重要的内容之一。马炳坚说,文化是需要有载体来承载的,而中国传统建筑本身就是一个中华优秀文化的重要载体。中华建筑文化承载着东方艺术独特的魅力,从建筑形式来说,一些厅堂千变万化,表现了中国人融入大自然与天地和谐相处的宇宙观。它主要体现在建筑选址、巧妙运用自然条件采光、通风、防灾、抗震以及等级差别、长幼秩序等社会秩序关系。建筑的等级差别始终贯彻社会,从商周到明清和各级官吏的府邸,即便是普通的百姓人家,建筑也分主次大小、长幼秩序。
马炳坚在古建筑方面的知识与技术积累,不断被运用到实际中。2017年以来,他应主管部门之邀,以顾问身份参与了北京市老城区“百街千巷”环境整治提升和四合院整治修复工作,对北京老城区改造和整饬方案中不符合传统风貌的地方提出修改意见,花很多时间参与街区院落整治方案评审,并与街区责任设计师们一起去现场督导方案执行。
2017年下半年北京市西城区开始推进鼓楼西大街整治与复兴计划,拟用3年时间对沿街六个文化地段、街区内100多户商户和单位进行“一户一策”改造,拆违建、修立面,努力恢复街区原有风貌。马炳坚在很多整饬方案中发现了一个通病,即将一般民居的宅门一律油成红颜色,有的甚至油成朱红色。“朱红色是皇家专用的颜色,不能滥用。这是一种制度,也是一种文化。”马炳坚向责任设计师们说明了这一方案的不合理之处:根据明清“会典”的规定,一般百姓的宅门只可以使用黑色或木本色,黑色木门上可以做上红对联,用黑色油与红色油相间的方式装饰建筑构件。从汉代开始两千年来,这一直是中国民居的用色传统。但是近几十年来,受各种因素影响,黑色在中国成了不吉利的颜色。但从传统文化来考察,黑色是个好颜色,它在五行中代表水,有克火、生财等意涵,视觉上又庄重典雅,是民居院门应当采用的颜色。”马炳坚说。在征得居民同意的前提下,这条有着八百余年历史的老街上,悄然出现了几道样式“别致”的四合院院门:木门为黑色,再配以黑字红色木刻对联,庄重而大气。在这里,四合院的文化传统又得到了回归。
中国古代建筑是一门内容丰富、结构庞杂的学科,是中国建筑乃至世界的宝贵文化遗产。在我国的古建筑修建领域,一代又一代的匠人将历史、人文、环境、力学、艺术等学科浓缩到一起,融会贯通,形成一门独具中国特色的古老技艺。要掌握古建筑行当里的那些技艺绝非易事,没有冬练三九夏练三伏的坚守与苦修,肯定不会成功。这就是如今这个行当里人才奇缺的主要原因。
马炳坚深感古建筑行业后继乏人,也为此付出了太多心血,马炳坚办公门外的对联让人感受到了马炳坚培养古建筑人才的决心。他说,要使古建筑文化和技艺发扬光大,必须要抓教育。第一,搞好理论与实践结合的中职高职教育,培养现代“鲁班”。第二,把传统建筑内容融入建筑学教学内容,培养既懂现代建筑又懂中国传统建筑的建筑师。目前,他正在就这一问题与中国建设教育协会、天津大学、北京建筑大学、上海交大等研究。第三,当前要抓好在职职工再教育,补上几十年来欠下的课。第四,加强传统建筑文化和技艺魅力的宣传,他希望拍电视记录下中国传统建筑的优秀文化传统和智慧。
古建筑文化如诗,人生亦如诗。“我会一直在古建筑行业坚持工作下去,直到人生最后的时刻。”马炳坚的话语掷地有声,让记者不由想起他1994年时写的一首诗《高中同学会有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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