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技艺”重现“记忆” ——古建筑修复业的困境与发展

用“技艺”重现“记忆” ——古建筑修复业的困境与发展

　　古建彩绘纸,彩绘教程古建,古建柱头彩绘北京，六朝古都，历史用三千余年的岁月，雕刻出一座座城墙古迹，丰厚的文物积累与文物修复行业的发展相辅相成。文物修复这一为数不多的能够接触古物、串联古今的行业，随着信息传播的不断发展，借由媒体、网络的多方面报道以及《我在故宫修文物》等优质文化记录片的热播，使得文物修缮师进入了大众视野，也成了一批年轻人向往的工作。

　　虽然近年来，大众对于文物修复行业的关注度广泛提升，但记者通过走访，仍然发现在复原、保护历史文物的丰伟成果下，该行业的从业人员缺口、技师薪资待遇差距大等影响行业发展的一系列问题，始终缺乏社会关注与解决。

　　恭王府外，有人一遍遍翻阅古籍，试图寻找老城修建的脉络；也有人迎着艳阳，一下下填补着被岁月洗刷过得高墙。“最开始也是被各种纪录片吸引，加上自己的兴趣，才选择学习文物修缮。”小于是一名古建修缮类专业刚毕业的学生，他入行后参加的第一个修缮工程就是恭王府修缮项目。

　　古建修复当下面临着大量的人才缺口，虽然国内有数十所高校设置了相关专业并向修复地进行直接输送，但是最后真正从事相关工作的人员并不多。究其原因，虽然与文物修复行业的热度、曝光度不足等在外因素有关，但记者发现大量相关专业的毕业生流失，行业留不住从业者，是古建修复行业人才短缺的最重要问题。

　　谈及文物修复的分类，不仅有大多数人熟悉的器物修复，古建筑的修缮在修复行业中也占据重要地位，而这类工作的从业者往往需要付出的更多，不仅要有精细的手上功夫，还要经受长期户外工作的艰苦。受访者小于就从事古建筑修缮工作，目前的职务是基层资料搜集员，他除了负责制作整理城池修复相关资料外，也要随时去修复现场配合操作。

　　从和小于的对话之中记者发现，行业内存在着很严重的层级分化，研究人员和修缮技工的薪资待遇、发展空间都有着较大的差距大。不仅如此，修缮的老师傅和刚入行的新技工之间也有很大的差距，对此，小于说：“古建修复不仅需要专业技能过关，还需要大量的经验，所以新人的薪资待遇都不是很高。”薪资待遇低、发展前景差，直接导致了许多修缮技师的流失，小于还向记者透露：“我听说已经有很多同期的同学转向其他建筑行业，现在挣得都比我多，我的工资在行业里就算最低的一等了。”

　　当问及新技工如何能够改善待遇、获得发展，小于对记者说，在古建修复行业，学历并不是第一影响要素，经验才是。“这个行业上升难度其实挺大的，考取各种证件是一种途径，但大多数人还得靠机遇。”刚入行的文物修缮技工，难以得到较为平等的行业待遇和发展，想在短期内改变现状，只能依靠自身的机遇。小于向记者举例说：“跟一个好师傅是最好的途径，但一个修缮方向的大师傅也就那么几个人，能跟他们一起做一个工程都不容易。”

　　据《2016-2020 年中国古建筑行业市场运行态势与投资前景评估报告》显示，我国古建修复的利润达8%左右，高于只有3%-5%的新建建筑一倍左右，使得我国古建修复市场在近几年涌现热潮。

　　为推动政治经济社会协同发展，高等教育与职业教育都在努力书写着“古建修复”这一答卷。在《2021年职业教育专业目录》中显示，中等职业教育专业在“土木建筑”大类中“建筑设计”类设置了“古建筑修缮”这一专业。由“古建筑修缮与仿建”更名为“古建筑修缮”。高等职业教育专科中设置了“古建筑工程技术”一专业，在本科中则新增设置“古建筑工程”一专业，专业内涵由技术扩展到工程层面。在不同专业层次，设置不同的专业来提高职业适用性。

　　古建筑是技术与艺术的结晶，出于对文物的保护，古建筑行业在多年中逐步形成相应的管理制度，首先对所有从业人员都要求拥有相关资质，其次在法律法规层面在工程专业承包方面作出了明文规定。这使得古建筑行业在专业人才培养和市场准入等方面，有较普通建筑业更高的成本投入。

　　诚然，随着近几年社会对文物修复越来越重视，对老技工的待遇也逐渐上升，但是行业基层仍存在薪资待遇问题，在北京这个消费水平相对高的区域，薪资水平无疑是影响人们选择就业的重要影响因素。正因为基层古建修复行业薪资待遇较低且上升难度高，工作辛苦，导致了出现相关专业毕业生多但真正从事且坚持下去的人却少之又少，也就出现了当前文物修复热度虽高，但仍有很大的人才缺口。

　　一些古建筑企业管理层的年龄普遍年长，部分企业对古建筑施工技术人才需求大，施工队伍年轻化较低，具有专业知识和技能的人才偏少，古建筑行业的员工综合素质急需提高。古建修复行业如今的问题非个案，而是体制制度下的连锁问题，所以面对老技工老去，新生力量又不足这一人才紧缺问题，行业亟待解决的问题就是对体制的改革以及人才的尊重。

　　随着时代的不断发展，科学水平也正在不断进步。新技术、新材料逐渐献身于文物修复及古建筑修复领域。前沿技术、新型材料、高端设备的出现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一批古建筑保护与发展的相关问题。

　　近年来，三维激光扫描技术、BIM技术、倾斜摄影技术、GIS技术等先进技术手段的研究逐渐完善，也被适当的应用于古建筑修复的实践中。通过三维激光扫描技术、倾斜摄影技术可以获取古建筑较为准确的几何信息，完成数据采集，生成点云模型；之后再在此基础上建立BIM模型，输出二维图纸，为古建筑的保护与修缮提供更好的解决方案；最后，通过GIS技术建立数据库，进行古建筑各项档案数据的储存、管理与保护，便于查阅。新型技术已经逐步渗透到古建筑修复的每一个环节，为古建筑修复行业带来了巨大的变革。

　　谈及新技术的应用为古建筑行业带来的变革，小于第一时间表现出了肯定的态度：“新技术确实是推动了效率的提升，以前是靠纯人工来做的事情，现在有一些大型机械底座来搬运，或者说对开采、制造还有加工都是很有帮助的。”

　　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任何新事物的诞生都伴随着风险和巨大的不确定性，对于古建筑修复行业来讲，新材料与新技术的应用在为其带来便利和发展的同时，也潜藏着许多未知的隐患。

　　“但有了新技术以后，可能一些旧的手法也会失传。除了手法失传，比如说换了新型涂料之后，它保色的时间更长了，但可能会对它原本的建材造成更大损害。新的材料没办法说是完全安全的，很难面面俱到，只能是从个别事件或个体来分析，有好有坏。”小于告诉记者，当前古建筑修复行业依然还处在不断发展的进程中，传统手法和材料的流失、新型技术设备以及材料带来的不确定性，都是古建筑修复业面临的巨大考验。

　　站在今天的角度，我们用最新型的技术做着一次又一次的尝试，即便结果未定，效果仍需考察，但不可否认的是，古建筑修复行业确实在科技的更新中一步步迈向新的阶梯，踏上新的起点，展望曾经无法触及的未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