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舜礼：乌蒙山区旅游产业的提档升级

高舜礼：乌蒙山区旅游产业的提档升级

　　廊坊古建彩绘,古建旋子绘图,古建龙墙绘【点睛】无论是贵州毕节，还是整个乌蒙山区，作为旅游产业的后发地区，若要加快推动旅游产业提档升级，就要重点抓好旅游业态提升，下气力做好旅游吸引物，完善当地旅游产品结构，以更好地赢得广泛的客源市场。

　　乌蒙山是云贵高原的主要山脉之一，位于贵州高原西北部和滇东高原北部，是金沙江和北盘江的分水岭。在行政区划上，乌蒙山区主要包括贵州省的毕节、六盘水市，云南省的曲靖、昭通市。另有一个乌蒙山区概念，指的是全国集中扶贫攻坚的六大片区之一，除了地理上的黔滇有关市县，还包括与之毗邻的四川省泸州、凉山等4市，共计38县（市、区），国土面积达11万平方公里。

　　由于交通区位、地形地貌、资源条件、经济发展等影响，乌蒙山区旅游发展大致有以下特点：受大山阻隔、交通不便影响，很多旅游资源得以较好保存，有的尚未深入开发，可视为我国旅游资源储备的“大后方”；地势相对较高（平均海拔2080米）、多民族聚居、生态状况好，又是红军长征转战和经过之地，具有发展休闲度假游、民俗风情游、生态旅游、红色旅游等显著资源优势；很多县市旅游发展是从旅游扶贫起步，乡村旅游有普遍基础，观光产品占主体地位，旅游业态较为单一，市场主体也普遍较弱；随着近年来全国交通条件的深入改善，旅游客源市场加速培育，上述市县旅游发展格局日新月异，旅游产业提档升级日益迫切。

　　我去过黔滇川三省有关乌蒙山区的各地市和部分县区，其中，先后四次到过贵州毕节市，实地调研七星关区、黔西市、赫章县、织金县、威宁县、金沙县、大方县、百里杜鹃管委会8个县级区域，听取各级领导同志、文旅部门、旅游企业对旅游情况的介绍，考察了若干景区、酒店、乡村、温泉、餐饮、红色旅游资源，浏览了一些发展旅游业的领导讲话、工作总结、调研报告。现以毕节市诸县（市、区）旅游发展为例，对乌蒙山区旅游业的提档升级谈一些思考和建议。

　　（一）旅游发展阶段。总的来看，毕节旅游产业现处于起步与提升相迭代、相交差的发展阶段。有些地方和环节正在起步，发展水平不高，存在一些困难；但也有一些领域和产品跨越了初级阶段，发展成就有目共睹，例如，有相对便捷的大交通条件，有2个5A级的景区，有像织金大酒店那样的高端酒店，有织金县城那么繁荣的夜间休闲场景。这说明，毕节旅游产业正在跨过初级阶段，即将进入全面提档升级的前夜，也就是一个交叉迭代的发展阶段。

　　（二）旅游前景定位。就旅游资源品位、产品开发现状、交通情况、市场区位等判断，毕节有条件成为一个综合性的旅游目的地。换言之，毕节有足够的旅游产品潜力，可独立吸引游客前来旅游（度假、康养、体验），而不是过境地、顺游地、引流地。这样的旅游前景定位，对一个地市来说非常重要，值得党委和政府为之而大力支持旅游业，值得社会力量和民间资本予以关注和投入。

　　（三）旅游整体形象。毕节现行的旅游形象口号是“洞天福地，花海毕节”。第一句指的是织金洞或诸多溶洞资源，这在全国并非是唯一的，难免会有耳熟和雷同之感；第二句则指向明确，也能引发游客向往。建议保留第二句，把第一句改为“磅礴乌蒙”，可以揭示毕节所处大致区位、地理地貌、气候特点。

　　（四）旅游体制机制。不论是市县党政领导，还是旅游主管部门，都非常关注旅游体制机制问题。目前从全行业来看，有成立具有政府职能的景区管委会的，有组建文旅投平台公司的，有推动旅游企业捆绑上市的，有探索景区三权分治和托管景区的。到底哪种形式更适于毕节的县市区，既要从旅游发展实际来研判，也要看市场经济和机制的发育程度，最终显示体制机制改革成效的，要看在多大程度上促进了旅游生产力发展。

　　在以高质量发展为主题的行业背景下，毕节旅游业也需加快提档升级，告别“一流资源、二流开发、三流服务”现状。当前，较为迫切的是加快旅游业态的调整，改变观光产品的一态独大，解决旅游开发肤浅的通病，努力增加和拓展产品种类，构建丰富多元的旅游产品结构，以更好对应日新月异的旅游市场需求。

　　观光是旅游业态的基础和主体，任何时候都不会轻易“缺席”。做好观光旅游产品，需要抓好几个方面：一是做强观光“拳头产品”，在当地能扮演旅游核心吸引物的角色。百里杜鹃就是毕节旅游的龙头和核心吸引物。二是培育系列重点观光产品。除了5A级的百里杜鹃、织金洞外，要对九洞天、韭菜坪、慕俄格、油杉河、冷水河、总溪河、凤山玫瑰谷等加以提升，以增强其魅力性、观赏性、参与性。三是普遍提升中档观光产品。对3A级景区和少数4A级景区要加强打磨和提升，增加观赏和消费细节，开展观光＋活动，解决游览均浅表化的问题，如云南西双版纳原始森林公园定时放飞孔雀，就明显增添了景区魅力和特色。四是不断推出观光新品。

　　毕节拥有发展休闲度假的比较优势，也有一定的度假发展基础，如大众休闲的乡村旅游，夏季避暑的银发度假。要推动度假休闲步入高质量发展轨道，一是争创国家和省级旅游度假区，百里杜鹃、阿西里西均具有相应条件，应按照新修订的国家级旅游度假区标准，专业地做好发展规划，开发达标的度假业态和配套条件；二是加快引导和提升大众避暑度假，在深入研究避暑客群基础上，对接待服务进行监督和考评，加强对零散接待的“集散服务”，统筹把控大众度假市场规模，逐步改善度假条件和环境；三是积极营造主客共享度假氛围，建设宜居宜游的驻留空间，包括游憩、休闲、餐饮、购物、演艺等诸多消费场所，争取将毕节培育为“国际山地避暑度假精品旅游带”和“中国南方最佳避暑养生旅游目的地”。

　　毕节乡村旅游已有很好的基础和规模，未来的方向是逐步提升档次，提高发展标准；强化乡村旅游审美，充实业态内涵；分类指导，典型示范，向旅游规范化、专业化、品牌化发展。

　　乡村旅游提升的基础在农家乐，提升技巧在于树立标杆和样板。一是对各类农家乐，要狠抓居住与餐饮环境的提升，改善厕所、厨房、庭院，做到卫生、美观、协调；改进和提升家庭设施、用具用品，如桌椅、板凳、家具、照明、床铺、被褥、餐具、碗筷，做到要卫生、整洁、美观；狠抓餐饮质量和品类，考虑外地游客的口味与习惯，增加饭菜种类和广普性，能够烹饪有代表性的乡土菜、时令菜、特色美食。二是对村寨村落型的，如小康村、专业村、旅游村等，对模板化、形象化的乡村统一建设工程，要按照旅游审美加以改造和提升，突出地域特色和旅游特色；加强乡村旅游业态的开发和培育，造就有根基、有特色、有趣味的旅游业态，增加与乡村特点相匹配的休闲项目，让游客有的看、有的玩、有的参与；对一家一户的“农家乐”做好针对性的全面提升。三是对古老村镇型的，如贵州黔东南千户苗寨、云南丽江大研古镇一类的，首先是维护好传统建筑的格局和风貌，避免各类开发性的破坏，并做好对古建和民居的再利用；加强对传统人文积淀和原住民生活的开发，积极增加体现乡土文化的旅游业态；寻找有根基的产业支撑，把古镇旅游维系发展起来，如广西百色旧州的绣球小镇，浙江丽水景宁县的咸菜小镇，一些地方的农民画制售。四是对精品民宿型的，如浙江松阳、桐庐，皖南黄山的周边，应强调对应客源市场需求，坚持循序渐进，而非大规模、大批量开发；突出地域特色、度假风格、人居审美，避免一张图纸建一大片；积极开发与之配套的食宿游闲娱等相关业态。五是对非遗传承型的，大到宣纸制造、香云纱加工、中草药炮制等传统产业，小到风筝、油伞、灯笼、竹编等个体手工劳作，要强调充分展示生产工艺、加工流程、制作要领，体现技术、工艺、传承、审美，将观赏、体验、研学、购物等融为一体，尽量增加游客停留和消费。

　　康养是涉及领域宽泛、集成、交叉的综合性产业，包括旅游、保健、康养、绿色等。毕节市的“十四五”文旅发展规划，尚未系统谋划发展康养产业。一是要加紧研究、谋划和部署，由地方党委和政府将其列为现代服务业的发展重点，明确康养经济发展的产业定位。二是建立保障发展的工作机制，包括明确领导和决策的机构、发展目标和计划时限、归口的牵头和参与部门、切实有效的扶持和保障政策，主要部门是旅游、民政、卫健、环保等。三是研究编制康养产业发展规划，明确发展目标、发展策略、发展重点、发展保障，避免发展的随意、零散、混乱。四是重点抓好康养产业的核心业态，即具有专业性、特色性、竞争力的业态，如医养、疗养、食养。由于康养产业具有较强的综合性、依托性，旅游产业的诸多业态都可为之所用，如度假区、温泉、景区、酒店，休闲场地、健身场馆、文娱设施、医疗服务、购物餐饮等。

　　生态旅游是以可持续发展的理念，以生态友好的方式，开展的有关生态体验、生态教育、生态认知的旅游活动，通常开展于各类资源保护区、生态环境脆弱地带。毕节拥有发展生态旅游的优越条件和丰富资源。一是要创建全国生态旅游示范区。应按照其创建标准、建设与运营规范等，对阿西里西草原、威宁草海、锁黄仓湿地、金海湖湿地等，论证创建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可行性，争取实现生态资源保护与旅游利用的和谐统一。二是搞好生态旅游产品开发。按照人与自然和谐相处的原则，以最少影响原生态实施旅游开发，为游客提供亲近和观赏的便利，在专业人员指导和引领下，让游客获得生态旅游的体验和教益。三是积极开展生态研学。要设计与编辑生态研学课程，做好生态研学的资料、装备、器材准备，搞好现场引领与指导，倡导文明旅游、生态旅游。

　　毕节温泉资源丰富而独特，有金沙桂花温泉、安底温泉，百里杜鹃温泉，赫章温泉等。我实地考察过百里杜鹃的濯缨谷。全市温泉开发还处于初级阶段，温泉功能利用较为单一，开发建设还可专业提升。一是把康养功能作为开发重点。以建设专业的温泉矿泉康养中心为目标，重点开发与康养度假密切关联的业态，专业化、系列化开展医疗康养，把温泉小镇、康养地产作为配套性建设。二是差异化开发不同品级的温泉资源。依次可用作医疗康养、度假业态、传统泡浴，以及四季水上乐园。三是拓展游客利用温泉的方式。除了疗养、泡浴以外，还可尝试开发泥浆泡浴、矿泉品饮、喷泉观赏、泉湖游泳，研发专门品饮矿泉的取水杯、取水壶，如捷克的矿泉小镇。四是提升温泉建筑的设计感和审美性，突出地域文化和在地特色，摈弃泛泛的宾馆化、园区化。

　　后发地区旅游产业的提档升级，涉及的关联因素很多，最为根本的是搞好旅游项目的开发，尤其是各类旅游吸引物的策划、设计、开发和提升。毕节应重点加强旅游新项目的专业化开发，挖掘和深化既有业态的潜力、内涵和魅力，使旅游供给侧更好地与需求侧相匹配，以提升对省内外客源的吸引力。现对毕节几个具体旅游项目的提升谈一些建议。

　　百里杜鹃是5A级景区和毕节旅游形象代表，突出问题是观花期相对较短，需要全时节、全方位营造旅游核心吸引力。一是由一季观花向四季拓展。通过筛选和提升既有观花业态，以技术手段争取延时和错季观赏；大力增加新的观花业态，栽培不同季节的开花花卉、观赏树木（如玉簪花、鸽子花、油菜花、樱桃花、牡丹花、玫瑰花、洋芋花、荷花、荞花、油茶花、腊梅花等，如香花槐、枫树、黄栌、乌桕、火炬树等）。二是建设杜鹃花卉园、盆景园、仿真花厂、苗木科研基地等。可借鉴世界知名花园的范例，如荷兰利瑟库肯霍夫郁金香花园、加拿大布查特花园，开发四季皆能观花的杜鹃主题花园；建设或引进杜鹃盆景园，如浙江嘉善县的碧云花园（4A）；引进绢花、仿真花制作技术，加工制作仿真杜鹃花并加以展销；建设全国最大的杜鹃苗木科研基地，即使游客在非花季前来，也能观赏特有环境下的杜鹃花。三是开发一批杜鹃主题的支撑项目，如杜鹃主题小镇、杜鹃主题酒店、杜鹃主题民宿、杜鹃主题餐馆、杜鹃主题茶楼等，以各类画风、摄影、装饰将杜鹃花加以呈现，使游客全方位感受杜鹃文化、杜鹃风采。四是广泛借鉴外地经验，做好杜鹃专题的旅游文创、旅游商品，如杜鹃画作、杜鹃绣品，售卖杜鹃花蜜、杜鹃鲜花饼，携手药企发掘杜鹃花独有的7大药用价值，积极研发保健和医疗药品。五是立足杜鹃花语“相爱到永远”之寓意，大力开发婚庆旅游。

　　赫章县的阿西里西草原生态优越、景色宜人，适宜开发专业的高端旅游度假。一要严格保护韭菜台和贵州省最高点的周边地域，控制一二台坡旅游低端开发，维护好周边环境和自然生态。二要选择合适的地段和片区，巧妙利用山地、坡地之势，专业规划设计山地特色的度假酒店群，争取达到新修订国家级度假区标准。三要适度配置休闲度假相关业态，如户外休闲、体育健身，可适当延长波浪路，精致开发周边民宿等，适度保留散放的牛群，加强对马匹乘骑兜售的监管。四是适度提升一台坡的大众休闲设施、星空宿营地，实现度假休闲的层次化发展。

　　这个项目与休闲度假康养产业密切相关，发挥着核心业态的支撑作用，应予高度重视和大力扶持。可采取由有实力的国有企业牵头，吸纳旅游多要素企业入股的方式，建设在全国领先的旅游康养基地。一是进一步扩大与全国有实力、有专长、有特色的中医医疗机构协作，吸纳更多确有医术专长的专家加入，以各种传统医学的医疗康养技法，医治和康复更多类型的未病、亚健康、慢性病患者（如蒙医院“放血”治疗高血压、地热烘烤治疗风湿病、回族“汤瓶八诊”治疗疑难杂症）。二是加快打通异地医保卡在毕节诊疗的报销障碍，以及异地老年卡享受公共服务的普惠，与全国大多数城市做法接轨。三是加强与住宿、膳食、温泉、景区、交通等产业要素的合作（或投资入股），为康养患者提供全流程、一体化、便利优惠的住宿、药膳、温泉疗养、景区游览、交通保障等服务，既便利康养患者的就医疗养与就地休闲度假，也把旅游康养产业链条串联起来，有利于康养产业更好发挥综合拉动作用。

　　黔西市的化屋基已有乡村旅游发展基础，也有较高的市场知名度，但提升空间依然不小。一是搬迁安置点的新村部分，应增加旅游标识牌（全村布局和游线图），对展示脱贫和非遗的“两排房子”应加以旅游审美化的提升，搞好与周边环境的有机衔接，突出地域特色和旅游特色；二是用好省文旅厅对乌江源百里画廊（化屋）文旅融合试点的支持政策，加大对主体村落的整治和开发，以旅游审美提升农家乐的院落、厨厕、居室、用具等，开发便于参与和体验的乡村休闲业态；三是现有“花都里”民宿已有度假风格，计划开发的乌江边民宿群落，应强调生态友好、地域特色、人居审美、多元业态，避免一张设计图纸建设到底；四是逐步减少现有式样的乌江游览船，开发具有旅游审美和地域风格的江上游船；五是村边广场应策划上演民俗节目，以吸引游客停留、增加旅游消费。

　　恢复修建的大方县慕俄格古城中，有奢香博物馆、贵州宣慰府、斗姆阁三组建筑，还有新建的一处旅游小镇－－“奢香古镇”。要将该镇提升为有市场魅力的旅游点，建议进行以下调整：一是要修饰和提升小镇的仿古建筑，重点是加强做古做旧的处理，某些部位要“穿靴戴帽”、“轻施粉黛”，解决感觉上“太新”的问题，突显彝族文化风格，经得起民族文化审美评价；二是添加、充实和展现文化内涵，以历史的和民族的陈设、布局、氛围，去充盈那些空荡的房间和空间，把赶集赶圩等生活场景引入小镇，以适当的载体和媒介展现历史、呈现民俗、讲述故事，让游客情愿花时间逛这座小镇；三是重点抓好小镇内的梯田提升，延请专业团队进行论证和设计，以做成耀眼的审美亮点为目标，改进一劳永逸的绿化方式，在不同季节栽培最亮眼的花卉，搭造最增色的园艺造景；四是将现有食宿场所改造为彝族文化主题性的，开设彝族庄园风格住宿、彝族土司菜馆，专门供应彝族风格的餐饮，包括家常、宴会、年节等各档次的菜肴。五是深入挖掘丰富烂漫的彝族节庆活动资源，尽量多地在小镇举办各种节庆活动，争取大中小活动每周不断，在每年夏季的火把节达到顶峰。六是在慕俄格古城中，奢香博物馆是建筑格局和要素配置最好的，可借鉴云南大理喜洲镇在白族古民居喜林苑（全国文保）中开办民宿的做法，通过专业设计和配备设施，将其开发为活态展示彝族文化或非遗的场所。

　　板底村是国家民委命名的“特色民族村寨”，较好地保留了彝族建筑、信仰以及传统节日文化。该村现有搁置开发的百草坪景区、待盘活的彝族风情小镇烂尾楼项目，如要实现文旅产业发展的较大突破，建议：一是将板底村开发为彝族文化非遗传承村，变通常模式的“非遗传习所”为开放式的生活性传承，鼓励有条件村民或以乡村合作社形式，开办家庭工坊、家庭客栈、家庭演艺，以师徒传承技艺的方式，开设专业制作竹编、银器、纸伞、陶器、服饰、做豆腐、制乌撒烤茶、酿酒醋、做美食等“制作车间”，研发带有彝族文化特征的文创和旅游商品，向旅行团表演民族歌舞、地方戏曲，展示刺绣、编织、绘画等技艺，并将把乡村农作、畜牧、生活、民俗、节庆等旅游业态化，使参观、欣赏、体验、品尝、购物等融为一条龙。二是百草坪景区开发项目的盘活，关键在于依托板底村解决游客的食宿供给，从而避开景区没有建设用地的困扰，同时，着力做好草原业态的开发，除了骑马休闲和观光，还应有能够吸引游客留住几天的参与体验项目，如“当一天牧民”、剪羊毛、打牧草、捕鼠、观鸟、筵宴、民俗节庆等。三是盘活在建的“半拉子”彝族小镇项目，应与板底乡村旅游和非遗传承配套相统筹，首先客观预判常规情况下的客流量和过夜量，避免仍旧搞成游客中心、非遗传习所、商务型酒店，否则即使完成了现有工程项目，也很难独立地支撑存活；四是打通与阿西里西草原之间的交通，争取将前往二台坡、韭菜坪的客源引过来，形成两县之间的环游通道，但成功与否取决于板底村旅游开发情况。

　　威宁县草海边的锁黄仓湿地，四周野草丰茂、水中沙洲横陈、岸边民居绿树掩映、群鸟飞翔栖息，是适于开发生态旅游的好地方。一是可按照《全国生态旅游示范区标准》，进行生态旅游示范区的创建，目前各省创建成功的示范区，很大部分是国家湿地公园。二是认真做好保护性开发，在加强生态保护和规划引领的基础上，实施专业性开发和最少量的开发，坚持依势随形，开发隐蔽型的地下、半地下观鸟点，或利用岸边的民居和屋顶设立观察点，与周围环境保持和谐。三是坚持生态友好型的观赏，借助必要的辅助设备，在不打扰鸟类的情况下进行观赏；在坚持生态友好的原则下，拓展游客对湿地资源的接触，深化对自然生态和动物的观察，如观鸟、垂钓、划船、采菱、科考等。四是加强旅游公共服务，要提供符合标准的游客中心、电话通讯、旅游厕所、餐饮补给、标志标识、遇险急救等，为旅游者提供必要的资讯、供给、服务和保障。五是借鉴发达国家和地区湿地旅游的经验，在湿地之外的允许地域，创意开发野奢酒店、高档客栈、濒水酒吧、湿地餐厅，让这些开发既成为湿地周边的亮丽风景，也能够增加经济收益。

　　鸡鸣三省会议是遵义会议后的一次重要会议，党史界对其会址尚未有定论。这样，七星岩区“鸡鸣三省”在红色旅游上便有了卖点和看点。该景区开发已初具规模，还可进一步加以提升：一是充实作为会址的周家大院各房间的展陈，配置符合那个时代特征的家具和陈设，不能过于空荡，并做好说明；二是纪念馆应该编辑剪辑有关影像资料，解决“数字化”短缺问题；三是紧靠会址的村寨，除了要加强村貌修复和维护，还可选择几家开办民宿、客栈、餐馆，研究开发当年红军经过时的餐饮，最好能够开发出像井冈山那样的品牌性餐饮（红米饭、南瓜汤），同时要研究开发文创产品、旅游商品；四是完善旅游公共设施，如会址与纪念碑、广场、玻璃观景台之间，应为游客开行摆渡车，景区内增植一些遮荫树、休闲座椅，以及商亭、厕所等，观景台应有更清晰的指示牌（方向图标＋照片，指明交界的三省）；五是前往鸡鸣三省的路途中，一些节点和靠近景区的地方，应借鉴赤水河对岸四川叙永县的做法，树立一些烘托红色氛围的纪念碑、标语。此外，在旅游线路的开发上，应考虑与遵义、与滇川2省的3角互动，以及与草海等就近景区的红绿结合。

　　金沙县的禹谟泡木湾醋业有限公司是酱香醋生产企业，其酿造工艺和醋的保健功效很有旅游卖点。可在醋厂附近选址开发“酱香醋小镇”之类的旅游项目，浙江绍兴市柯桥区的“黄酒小镇”案例可予借鉴。一是介绍醋的发展史、酿造类型、功用价值等；二是进行全球醋的展陈、酱香醋展陈；三是参观酱香醋露天发酵“千缸阵”；四是以实物与影像放映，展示全过程生产工艺；五是酱香醋的副产品的介绍与展示；六是开辟专门的品尝与订购空间。

　　我住过织金县平远古镇的织金大酒店，逛过财神殿（全国文保，应为织金县古建筑群的一部分）和县城夜景，感觉这些处在城区腹地的古建，若硬是将其开发为景区（如4A级的），需要拆除老城区的一些街巷、民居，但未必能够迎来很旺盛的客源，倒不如将其开发为“非景之景”，即不收费的开放性景区。像杭州西湖、国外很多城市都有这类景区。一是做好周边环境的治理，对明显不和谐的建筑，应对其外观加以“整容”和“粉饰”，对进出道路进行梳理、拓展和畅通，近距离的周边要划定为步行街，并加强城市综合执法力量的巡查，使之具有作为景区的外在形象和公共设施配套；二是深入研究和梳理这些古建群的历史文脉，发掘其历史文化积淀，如民族的、民俗的、节庆的、祈福的、非遗的等，并以某种业态和形式加以呈现，形成较为浓郁的历史和文化氛围；三是探索与社会资本、民间力量携手进行投资开发，包括古建筑和文物建筑，这也符合最近国家文物局《关于鼓励和支持社会力量参与文物建筑保护利用的意见》精神，可在周边开设民宿、餐饮、酒吧、零售等，地方政府的收益就是这些商业业态的税收。一些地方的实践探索表明，如果开发运营得较好，其综合性的市场收益将远超过景区门票。

　　无论是贵州毕节，还是整个乌蒙山区，作为旅游产业的后发地区，若要加快推动旅游产业提档升级，就要重点抓好旅游业态提升，下气力做好旅游吸引物，完善当地旅游产品结构，以更好地赢得广泛的客源市场。这样，既契合了全行业高质量发展的主题，也有利于更好地服务当地经济和改善民生，对于当地旅游产业发展则是提档加速、转型升级。

　　（本文系作者2022年8月30日在贵州省毕节市旅游干部培训会上所作的有关推进旅游产业转型升级的专题讲座，标题后加，有所删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