独行走三晋“绘救”古建筑
独行走三晋“绘救”古建筑
独行走三晋“绘救”古建筑,古建彩绘历史,古建屋檐 手绘,榆林古建手绘连达当年21岁,拿着一个胶片傻瓜相机,面对那么多那么美的古建筑,总觉得看不够拍不够,于是就想画一画,这样起码可以多看一会儿。
踏遍山西画古建——18年来,这位定居大连的黑龙江人,背着一个大包,装着钢笔、画纸、夹板、折叠椅、衣物、雨伞,往往还有几包“太谷饼”。
连达开始并没有多大的雄心,甚至不知道能不能坚持每年都去山西画古建。“我只是随性一画,就像很多小女生在书上画一个美丽公主那样。”
全国明朝以前的木构建筑70%在山西,而唐以前的木构建筑仍然存世的仅4座,全在山西境内,分别是五台山的佛光寺东大殿和南禅寺,运城的广仁王庙,以及平顺县王曲村的天台庵。
山西古建筑经历了各式各样或自然或人为的损毁:风雨、地震、战争、破四旧、偷盗,更有以“保护”名义进行的破坏。现在还能出现在连达面前,成为他笔下一帧美图的很多都是九死一生。
针对文物保护的严峻现实,山西省探索建立政府主导、社会力量参与的文物保护新体制,今年4月还启动了“文明守望工程”。
2007年以后,他发现有名的古建比如晋祠保护得很完善,相比较,很多小庙宇很沧桑,虽然很有历史感,但属于自生自灭的状态。他下决心要尽量多画这些破庙。
真正把画古建当作“正事”,感觉有了责任感,连达说,是在2012年学苑出版社想要出版他的画作时。
连达不再乱走,而是从晋东南的武乡、沁县、襄垣一个县一个县寻访,把能找到的庙全都画了。
文物保护的现实总是很残酷。看到太多庙宇马上要倒了,连达的危机感越来越强烈。
“现在你不画,可能下一个会画画的人到来之前,古建已经不在了。”连达说,“一次错过很可能就是永远失去,它们等了我几百年,快要撑不住了,我不能再等下去了!”
18年里三四十次到山西,最让连达痛心的还不是很多古建无人看护自生自灭,而是那些“保护式”破坏。
前两年的7月,有媒体报道山西古建修缮不力。连达一看坏了,简单收拾后就往山西跑,而他原本计划秋天凉快一些再去的。
不祥的预感已变为现实。当他找到印象中的黎城县某破庙时,当地“已经开始疯狂地修复了”,因为也怕被曝光。据连达讲,这个庙原来是倾斜的,但是没什么大问题,是明代很棒的建筑。他赶去的那天,庙已经搭上架子,古墙推倒了,壁画毁坏了。建筑的骨架还在,用红砖水泥重新砌墙,瓦都换成了新的。“建筑的文物价值和历史信息就这样消失了,只剩框架。”
连达问修缮工人有没有发现古建筑的题记什么的,一个工人就在旁边垃圾堆里头找出一根一米半长的角梁,上面用毛笔楷书写的是:大明天顺三年寺僧师某某、徒某某修建观音地藏殿。
同一个时间段,长子县正在维修的是一个元末明初的崔府君庙,这样的古建全国都很少了,工人也是搭上架子把琉璃的构件全丢弃了,但没有棚子,一下雨整个建筑就会塌掉。连达很惊讶问他们什么时候开始维修的,发现也是媒体报道之后。“很多维修没有文物工作者的指导,纯粹是为了化解舆论压力,认为修了就没责任了。”
这些场面让连达倍感隔膜和无奈。他打了个比方,不少庙宇修完后的感觉,就好比把一位耄耋老者强行拉皮美容,化妆成青壮年。
连达每次画古建的时候都不厌其烦地对看他画画的老乡说:这房子都几百年了,很有价值,不应该拆掉。
连达非常纠结:要说这个东西有价值,他肯定要卖了,要说这个不值钱,他没准就拆了。
梁思成先生在其研究著作和教材中提及的中国有代表性的古建筑80%都在山西,很多村整村都是明清的古民居。全国第三次文物普查数据则显示,山西古代建筑数量冠居全国,登记在册的不可移动文物53875处,其中,特色鲜明的古建筑数量多达28027处。
有人建议连达先画最有名的。他说,有名的地方可能几十年也不会坏掉,但是濒危的古建更亟须记录。
每次面对那种年代晚、价值不算高、又毫无保护和修缮的破败古建,连达说,“心头都会产生一种诀别的悲凉之感”。
去年9月,他去介休画源神庙,这个庙之前被偷过。连达背个大包过去,老乡以为他是盗贼,并且听他有北方口音更加害怕,马上就喊人来,他被围了起来挨了一顿打。连达让人喊来村支书,这才平息风波。
村支书和他说:“你得理解,我好不容易找一户人家给看着这座破庙,不能冷了他的积极性,现在我假装把你带走,你走了就得了。”
还有一次,连达去洪洞县画元武楼。村里有位老先生,开始也以为连达背着包是去踩点偷东西的。楼里原来有很多彩塑,头部都被盗割走了。连达怎么解释,老人就是不让他进楼。连达只好在附近的野地里坐着画,老先生则找了俩人看着他画,一人拿着锄头,一人拿着镰刀。
文物被偷盗,连达见多了,上一次去看一个古建,某个物件还在,下一次去看可能就没了。
介休的琉璃很有名,房顶上琉璃构件经常被偷。去年年底,源神庙外照壁上,明代二龙戏珠琉璃壁心就被盗走。高平市有个一千多年的古墓群,全是盗洞,连达画画时还有人提醒他别掉到里面。连达为画古建近乎疯狂。有人误解他、嘲讽他,也有人在他疲惫时送一碗饭或者开车载他一程,网友也给他提供各种山西文物的相关信息,但更多的时候他还是一个人在画。
连达没受过科班建筑和绘画的高等教育,依仗的仅仅是小时候学书画的经历。但就是他,已经出版了《山西古建写生》《触摸,寺庙:山西土地上那些散落的古建符号》《寻访山西古庙》三本书。
现在连达已小有名气,开新书发布会,做讲座,但他说,永远记得自己的主业是画古建,后半辈子还会像之前的18年一样。“对于山西,每一次尚未离去时便已期待着下次的到来。”
这几天,连达在朋友圈发的信息显示,他正奔涉在吕梁地区,如同一个独行僧走在朝圣路上,衣衫俭朴,背着重达四五十斤的大包,坚定迈步向前。
那些或完好或摇摇欲坠的古建,很多留在了他的笔下,但愿不只是“活”在纸上。
连达:我从小就画画,家长逼着我写毛笔字,书画不分家所以同时得学画画,但我父亲也不是很专业。我看见古建筑时本能地喜爱,可能是小时候那个艺术追求被激发起来。我从1999年一直画,不断磨炼到现在才能画到这个程度。我也没在专业学校学过这个。原来父母都在国营单位,后来国企工人下岗,就举家去了大连,我学习成绩一般,因为偏科偏得厉害,文史我基本不复习就能考八九十分,数理化很糟糕,我所有精力全都用在数理化上也学不上去,高中毕业后就不学了。
连达:1999年去山西旅游,一下子被古建筑吸引,确立了人生方向,茫茫人世真有可以吸引我的一个点。经济条件有限,我也只能跑一趟山西陕西那些有名的晋祠、平遥古城、兵马俑、华山。那是第一次人生独自旅行,后来我就发现古建筑一定要好好看,画着画着就稀里糊涂坚持了这么多年。
第一次画的时候厚着脸皮,因为边上总有人围观。头几年的坚持是很难的,随时有可能废弃了这个爱好,后来这些古建筑把我给升华了,我觉得我不为它们做一些事情我就白去了。我前后至少去过30多次山西,最早的时候去一次待一周或十来天,现在平均一年得去两次,春秋季各一次,一次走一个多月。
连达:相机拍出来可能更清晰,但是绘画看着有一种古朴感,而且绘画中可以有所取舍,古建筑旁边常常有垃圾、电线杆,甚至厕所,通过取舍能更好地展现古建筑本身。另外,绘画是心灵沟通,我在其中感受环境、感受历史,沉浸到这个背景中。拍照当然也拍了,但那就是资料,摄影需要光线,有时出门会赶上阴天下雨,而我打个伞就可以在那里静静地画。
连达:很多村里一天只通一班车,坐公交过去后就回不来了,有的村里有出租、三轮的还能出来,没有就只能露宿,或者背包徒步几十里走回县城或者大点的村子。有的地方方言重,互相听不懂也是麻烦事。我曾经扛着包走几十里地,鞋底都走掉了,拿鞋带把鞋底绑在脚面上接着走。有一次脚底磨起个泡,水泡比硬币还大,第二天接着走,居然踩平了。
曾经在村里画古庙,边上的旱厕臭得不行,我就坐在旱厕旁边,愣画了三个小时。饿了就拿出太谷饼吃,这个比面包好,不容易长毛,我曾经20天每天就吃太谷饼,几乎吃吐了。
我从小身体不好,2009年去新绛,腹泻了半个月,每天画画的时候先看庙附近最近的厕所在哪,买什么药都不好使,可能是水土不服。后来我的包里总装着好多衣服,晋东南11月初就很冷,半小时不动地方,血液不流通冷得不行。
连达:最早的时候家里面觉得还行,小伙子倒是有点志向,可以出去转转,但是时间久了就感觉你不能做点正事吗?他们认为你是出去玩,但还好也没说拦住我。这两年出版两本书开始,父母跟亲戚朋友打电话说我的书清华大学出版社要出的时候,马上感觉腰板硬了。
我运气很好,娶了一个好妻子,她从来没有说过一句怨言,任何时候都会告诉我没事,加油。我们家开了个装潢店,当时的收入还可以,后来也倒闭了。我每年能出去一段时间,这已经成为我的生活方式了,如果我每年不这么过的话,会觉得缺点什么。
我每个月还贷款,有两个孩子,上有老下有小。出门的时候不但不创造效益,还要消耗,我已经把花销压缩到极低。出门买水的线块的,能省则省。而且有一段时间我家里花销很紧张,到了我住三四十块钱的旅店都得算计算计的程度,每天核算花了多少钱,如果超过100块我就要自省一下,明天我得压缩在100以下。我在山西一个月一般花费3500,多一点的时候要4000多,反正就是从自己身上省。
作者:有人说,山西文物太多了保护不过来,也有人说,经济发展和文物保护很难调和,您怎么看?
连达:这种说法有一定道理,很多人都说出问题就找文物部门,但是文物太多,我挺体谅他们的。文物部门没有多少执法权,就那么几个人,24小时有人盯着不可能的。同时,文物维修的投入从经济角度看很不合算,也没什么利用价值。
但最近看到的一种情况,让我重新思考这个问题。离石市区有个鼓楼,现状悲惨,屋檐都被周围的高楼挤掉了,很快就要塌了,可是不远处却修了一个富丽堂皇的仿古建筑。这就是认识问题。
前两天我在交城,县里有几条古街,一大片有年代的老房子,但有的地方正在围起来准备拆迁,这次有文水的朋友陪我来画古建,他说文水的老房子就被拆了,很后悔。
你说山西文物多,既然山西多,就应该把更多保护力量用在山西。我觉得还是重视得不够。
另外,收藏不是一个好风气,很多人去买石刻、琉璃,但是不考虑它们是从哪来的,而且文物离开了它的出生地,价值就已经打折扣了。
连达:现在政府的理念是修复,我希望尽量在保证不危及建筑安全的情况下修缮,保持一些历史现状,比如说“文革”的标语,其实也是历史的一种现象,可以保留,不能为了让建筑恢复到所谓明清的样子,把这些都去除了。
目前所谓的保护就是能不能挣钱,修缮好了是为了别人来看。历史的真实、客观或者公正,这些理念似乎有点遥远。比如说汾城镇明清时候叫太平县,这个地方有一条街,我零几年的时候去,看到一个古老的鼓楼,一条南大街两边的店铺都是清代的模样,还有当年毛主席语录,有居民的活生生的老街,拍电影都不用布景的那种。前年我又去了一趟,都修成全新的仿古建筑一条街。
还比如介休的玄神楼是很复杂的一个楼,从这个过街楼底下过去就是一片平房,衬托着楼阁很高,很多人拍过照片。但我去的时候全都拆了,弄了一个很大的广场,这个楼就显得很小,因为她毕竟只是个两层的楼阁,就像个小盆景一样孤零零在广场旁边,虽然修缮了,但是整个历史的空间感全都没有了。
连达:咱们中国的古建筑讲求营造一个环境,山水田园都包括在里面。比如说一大片麦田,蓝天白云,远处是青山,其中有一个庙斗拱飞檐。现在开发后,水泥的停车场上来了,围墙给围起来了,这种保护是一种机械化、千篇一律的复制,原来是不同地方有不同的特色。有的老乡觉得破房子很寒碜,面上无光,好多人都跟我说等修好了再来画,这完全就是理念的不同。
很多建筑都破败了,维修和新建没有什么区别,如果还是在一个荒村,都没人了,维修投资肯定没有回报。不修它说不定还能挺着,修完之后就是新的了。很多人并没有修旧如旧的这个概念。有的时候就觉得我记录下来,这是唯一能为它做的事情了。
连达:有一次我去泽州一个玉皇庙,但是庙里放的是南无观世音菩萨的经,可以发现信仰已经逐渐消失掉了,对于当地人来说,拜什么神不重要,主要图一个心灵寄托,或者遇到难事时有地方可以诉说,所以村庙中有香火的也不多。农村经济条件落后相对保护了古建筑,因为当村民想起来修庙、重塑金身时,往往把原有的雕塑、壁画覆盖掉了。
连达:拍照片就走的呼吁是很苍白的,甚至是很不道德的,反而为盗贼提供了目标。保护不了的,不要去过分曝光。
现在很多村庄都是年轻人进城、孩子带走,祖辈父辈成天坐着晒太阳,老房子正在坍塌,老人正在故去,生机活力就在这些老汉不时眨一下的眼珠里。你说你怎么保护。
连达:维持现状,不拆毁不破坏,但不是每个人都能这么自律。而且处罚力度太轻了,文物价格现在炒得这么高,可以说是无本万利。政府为减少破坏,有时会去村里安装监控,但是村里电费花不起,结果就是一个老汉还有一条狗,再有一个不通电的监控,盗贼等老汉一走,把狗一喂,东西就偷走了。
老乡们不认为老房就是文物,有什么价值,会推了盖新的。庙也会有人想花钱修,但他们的修是建一个新的,说来说去还是个观念问题。
只能说全民需要一次文化普及,因为前几十年对文化践踏得太厉害了,再想把它完整捡起来很难,上世纪六十年代“破四旧”是形式上的破坏,现在经济浪潮来了是观念上的破坏。现在很多村里的年轻人完全不了解这些东西,老人还了解一些,他们没了的话,想传承下来就更难了。
连达:就好比说历代二十五史,有官方修的史书,但也有很多民间写的史书作为补充,我觉得我这个就算一个私人的记录方式。人活一世总要为这个社会做点事,原来是自娱自乐,后来我觉得到这个岁数了,应该沉下心来留下一点足迹。
很多人有些疑问,问我是自费吗,问得我都烦了。你跟他说是自己喜欢,他不相信,说你肯定是公家派来的,有的时候我给他打比方,我说不知道你们放假喜欢干点什么,画古建对我来说就像打牌喝酒一样割舍不下。我本身并不算高尚,是古建熏陶了我。
连达:我现在39岁,正常人50岁眼睛花了身体弱了,一天十几个小时的体力劳动受不了,所以我也就能再画10年。我不敢说能画到什么程度,多久能画完,但我会在预设这10年里尽量多画,因为可能还有一些边缘的地方需要回访,把余生能战斗的时间都用在这个事上。人生一共有几个10年,我已经干这个事快20年了,还剩下10年或者说最好有更多的时间,这件事我一定要坚持,“这条路走到底”。
我曾经在山西挨过打,但是当时的第一感觉是要保护自己安全尽快离开,我还要保存自己的体力和健康继续作画。回想起来,需要有真的热爱和牛皮一样厚的脸皮,才能把这件事做好。
连达:所谓高兴就是当画完一幅画的时候,我觉得对作品比较满意,这就是很简单的高兴。还有媒体把我的理念和古建筑的美好传递出去,发现很多人原来也像我一样很喜欢,觉得原来自己并不是孤单一人。
古建筑这个话题更多是沉重的,举个例子,晋中的太谷县范村有个圆智寺,里面是一个明代的千佛殿,殿里壁画很重要,它的梁架结构据说也比较罕见。早晨我去得有点早,可能嫌敲门,和尚死活不让进,商量了半个小时没好使,然后我就走了。3个月之后,大殿着了一把火,整个烧掉了,这个建筑我就永远地错过了。
路上还遇到过小插曲,有一次住店,碰见抓犯人,警察要查我的DNA,搞得我特别郁闷,好像自己是嫌疑人一样,但你除了配合没有别的选择。我本来想第二天早起赶时间去画画才住在这个比较偏小的地方,但不做这个检查就更耽误时间,当时就只能接受。
有一次我在万荣县后土祠的秋风楼,里面藏有汉武帝写的《秋风辞》,当读到“少壮几时兮奈老何”时,想到我从年轻到现在快中年了,再看到远处的滚滚黄河,觉得历史浩浩荡荡,我这些年奔波来奔波去的,自己也快老了,当时眼圈就湿了。其实我这个人很强硬,很少有这种感觉,就是奔波中,突然就想到头发要白了,而历史还是像黄河一样流过去。(本报记者姜锦铭 实习生张砚对本文有贡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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